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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一半,也只有尽量心平气和,低声问这个几乎把我勒到无法呼吸,又绝望到令人心痛的男人,「安燃,你干什么?」 安燃久久不回答。 秒针从容移动,夜仍深沉。 他不回答,我便一同沉默。 虽然不好受,但刹那间,会有那么一丝希望时光永存此刻的奢望闪过心头。因为他抱得好紧,仿佛怀里的极珍贵,生怕失去。 如果我是一件瓷器,会希望被他用臂力勒碎在胸前。 但,安燃不是我,他当然不会哭着睡去。 沉默够了,他终于说话。 「君悦,」他把脸埋在我颈窝,慢慢说,「我不想活。」 这么一句,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受惊地问,「安燃,你说什么?」 没道理,太没道理。 我这个被搓圆按扁的尚且没死透,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反而不想活? 什么天理? 他不回答,我迫切追问,「为什么?安燃,你说清楚。」 若不是他依然体重惊人,臂力惊人,勒得我透不过气来,我说不定已经拽起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 很无奈,如今却要当个忍气吞声的抱枕,还一边追问为什么。 安燃在我颈窝里喃喃,「太艰难,太绝望……」 我追问,「什么艰难?什么东西绝望?」 你比谁艰难? 你比我还活得绝望? 我真愤怒。 我还是问那一句,「为什么?」 安燃长叹,回答一句,「我一无所有。」 我啼笑皆非。 亏他那么认真感叹,说的却是个弥天大谎。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安慰他,笨拙得如猎物反去安慰猎人,竟然真心实意,「安燃,你怎会一无所有,今非昔比,你什么都得到了,应该知足。」 很快我就发现,这句安慰是我今夜犯的最大错误。 话一出口,那个脆弱得不想活的男人就消失了。 安燃变身的速度,快得好可怕。 我才心里微觉不妥,已听见安燃不屑的嗤笑。 他冷笑的声音令人难受,笑着,有趣地问我,「你真这么想?」 不等我回答,他吐出一声「好」,然后说,「君悦,不妨让你像我一样,什么都得到。」 最后,加一句锋刃似的祝福,「希望你比我知足。」 听他那语气,我就知道又一次的大事不好。 但不好在什么地方,却猜不出来。 玄机未露,空琢磨,反正琢磨不出来。 只能先睡了。 次日,我被阿旗礼貌的叫醒。睁开眼,安燃已经不在屋内。安大公子自由来去,没人有资格过问,我更不会自取祸端,便在床上睡眼惺忪,看着阿旗。 阿旗说,「君悦少爷,安老大吩咐,你今天可以去娱乐中心上班,那边各级主管已接到通知。君悦少爷到了之后,会议就开始。」 昨晚不知道究竟几点才入睡,任谁像我这样一夜又惊又吓还要伤心,都会精神不济。 何况,还消耗了大量体力。 阿旗说的,我勉强听得明白,回应起来却不容易。人未醒时大脑最难使唤,我挨在枕旁,看他半天,才迷糊问了一句颇关键的,「安燃有规定几点必须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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