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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内书房,对诸般罪状又不加申斥……;余庆释然,安静地出了口长气,心道:这不是要立威,是要赐死。 想清楚了,余庆反倒冷静下来,面目舒展,向来凌厉的脸上显出几分坦然,道:「臣无碍,皇上费心了。」 祥祀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你……」他盯着余庆的脸,脸色沉了下来。 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余庆一动不动,迎着祥祀的目光只低声应了:「臣在。」 祥祀面沉似水的看着他,却没再说甚么。 内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祥祀虽然面无表情,可目光峥嵘,余庆实在不明白皇帝忽然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想了想,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滥杀域外妇孺、禁囚监军、驳皇令、拥兵自重,种种罪行,不一而足……」 话未说完,祥祀便冷冷地打断了他。 「不必再说。」 祥祀垂着眼看跪在足前的将军,安静了会儿,又缓缓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令人听不出深浅的平稳:「爱卿多年南征北讨,汗马功劳朕都看在眼里,此次更是去了我大若最后一块危患,功绩甚伟;可封王封地爱卿不要,宝剑铠甲骏马强弓又俱是赏过的,朕可不知道该赏你甚么好了。」 余庆心道:来了啊……。虽已想通,但思及和祥祀相处的时间就要到头,仍然难免伤心;看着他的时间少得一刻是一刻,既已到这般田地余庆也再无顾忌,忍不住抬头定定望着皇帝俯视着的脸孔。 祥祀也不在意,看着他的双眼继续道:「正好爱卿寒夜赶路,朕就敬爱卿一杯温酒给爱卿暖暖身子。」 说罢,略扬了扬声朝外面唤。「依山,取八云阁那壶酒和一套烫酒的器具。」 依山的手脚伶俐,很快就回转了来,取了一只白瓷壶、盛着炭的青铜小炉和一只青花小碗、一把小钳;刚把东西放上休憩用的檀木小桌,祥祀摇了摇手:「下去吧,让守书房和寝宫的侍卫退开十丈。」 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依山依言退了下去,片刻外头便传来细碎的移动声响,祥祀向小桌走去,一边道:「过来吧,朕给你温酒。」 余庆起身到桌旁,他看祥祀在钳着那只白瓷壶子在炭炉中摆弄着,浓烈熏人的酒香渐渐在内书房里漫开来,不禁想起祥祀和他都还年轻时候的事。 祥祀是外族和亲女子所生,在兄弟间排行第八,怎么排皇位也轮不到他头上,祥祀十二岁时他的长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祥钰上位,祥祀则北去驻关,余庆和祥祀同大,那时只是个祥祀手下一个小小杂兵。六年边疆的戎马生涯和北地利刃般的风雪把祥祀锻造成了令北国胡夷闻风丧胆的少年战将,在军中以令行禁止,昔才善战闻名;余庆也从小小杂兵成了祥祀手下首席大将。 和他们俩成长淬炼的方向相反,若国从祥钰称帝后便以迅速到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衰败下去。祥钰性格残暴又好奢华铺张,上位的初誎便将赋税的次数增加到一年四次,春秋各选一次秀女,更征发重役,在各地广建离宫供他游玩;登帝位单单一月,便当庭杖责刚直感言的重臣右相,时年七十有六的老臣撑了十五杖便深死当场,王余怒未消,下令右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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