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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看来这一入宫门的境地,也非外人眼中那般荣华富贵,喜乐无忧比起来更多的是人心的消磨。 相比之下,湛湛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万寿节(4) 两人一聊聊了一晌, 太监们进门通知主子们去用膳,还说过罢晌午开戏, 为了瞻顾老主子凤体, 减少奔波,这回不上畅音阁了, 定在了漱芳斋戏台。 万寿节的宴请,礼仪繁琐,人员众多, 皇帝带着王公大臣们在前朝养性殿宴请,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宴请,一顿饭吃下来反而更加疲劳,午觉也歇不得就携着宫里众女眷前往漱芳斋。 终于在楼阁里坐了,太皇太后问道:“真是上了年纪, 这又老了一岁, 脑子里盛不住事情喽, 今儿上午皇帝说让谁画今年的庆寿图来着?皇帝提了一嘴,哀家当时还记得,一转脖子又给忘了。” 梁仙儿上前一打千儿, “回您的话,这程子不用宫里的画师了, 万岁爷专程请了一位南方画师入宫画太皇太后六旬大寿庆寿图。万岁爷卖了个关子, 说是要等画完了,再把那位画师引见给您。” 太皇太后一怔,“想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儿,”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又道:“哀家过生辰还得劳烦一众人,哀家不是为自己过的,是为大邧的体面过的。哀家有时候也觉得累。” 太皇太后感慨万千,事后少不得周围人吹捧安慰,泰安公主借着这个空,把脸偏向了湛湛,“我听说上午在慈宁宫,皇上为难你了?” 看来这宫里没有瞒不住的消息,既然问起这件事,事情的经过想必也已经广为人知了,湛湛道了声是,揣着恭敬的态度说:“万岁爷关怀家中长伯身体,同奴才问了几句话。” 她这粉饰太平的说法,泰安公主听了却没有买账的意思,捻了升平署发下的戏单细细瞧着,“湛湛,我打小儿就是从这所宫里长大的,宫里人的样子,我比你要清楚,皇上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你我迟早都是他的眼中钉。” 泰安公主的语调跟诚亲王类似,独属于皇家那种不紧不慢的音律,脸上面无表情的时候,声音里也没有任何感情。湛湛一愕,揣测起这话里的深意。 其实不难猜,她大伯是云贵总督,泰安公主的额驸是平西王,将来这两人联手生造出什么动静,她们俩必定会被牵扯其中。 “我明白公主的意思,”湛湛也拿起戏单佯装浏览的样子,“虽然奴才不懂朝政,可也知道这朝堂中的关系根株结盘,云贵那地方离北京城虽远,可奴才家中跟我大伯却是一衣带水的牵连,他如果湿了鞋,奴才一家人一并会被拉下岸。” 泰安公主接上她的话说,“想要把自己择干净不容易,皇上也未必就肯给这个机会。若能连根拔起拔干净,何必留下残余的根须?” 而她们就是依附于权力之上的根须。 可能两人的处境相同,彼此之间也就感同身受,前途未卜的事实,还是她头一回把心里想的从口中说出来,说出来还是担惊受怕,甚至比之前更加迷茫。但是她很庆幸能跟泰安公主这样通透的人取得相互间的信任。 该是前朝散了席,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楼阁跟两宫老主子请过安后各自就位,预备开演了,湛湛这才注意到戏单上的头出戏是。 前排太皇太后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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