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第3/3页)
。 良久,冯镜衡悄然问镜中人,与镜中的她对视,“如果,你小舅还活着,你也发现了汪春申,要告诉他么?或者,你觉得他还愿意见他吗?” 栗清圆沉思,镜中,她与冯镜衡这么四目相交着,心上毫无答案。不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舅,而是她对小舅的态度或者答案,无从所知。 正如他们今晚相谈的他哥嫂一样,他们无法断定别人的生活与态度。冯镜衡的思维里,他哥嫂愿不愿意去面对或者离婚,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身边人由着她沉默。并不追问。片刻,他才试着道:“我见过汪春申了。” 栗清圆这回转头来,看他。 冯镜衡淡淡开口,“他说你小舅的信他之后都没看完,也彻底失联了,那些信也许他本人也难追回了。” 栗清圆只想替小舅问一句,“他还记得向宗吗?” 冯镜衡点头,“当然。只是他也早已把自己忘了。” 栗清圆一时出神貌,“他知道……不,是我小舅,他是真的喜欢……” 冯镜衡用晦涩的沉默,告知了她这个事实。 追究这个问题的人,一时好像有了结果。她顿在那里,正如刚才冯镜衡问她如果小舅还活着,他还愿不愿意见汪春申一样,她心里霎时的惘然。因为到这一刻,她依旧没有替小舅改变什么,正名什么。 山还在那里。 自始至终,全是她的意愿、主观在作祟。也许小舅一点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也许小舅至死都不渝,但是这都是他自己的事。如同他当年不跟阿姐屈服,也不愿意活生生辜负一个清白无辜的女人,他没有病,更没有迫害任何人。他只想诚实地做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冯镜衡。” 几乎话音落,冯镜衡过来紧紧抱住了栗清圆。他像不肯她这样说,或者说这些,离他很遥远。 栗清圆被迫地揽住他的腰,也仰头来,想看他一眼。 拥抱的人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离开,甚至说点什么。 他们再从房里出来时,外头捎风了,夜凉如水。 栗清圆临走前,用花剪剪了束绣球花走。 她套着冯镜衡的西服外套。等她采花的人,怪她既然已经作贼了,还只偷了一朵,没出息。 栗清圆再三跟他确认,她这到底算不算偷啊? 冯镜衡:“原则上算。” 抱着绣球花的人站在原地,接受着自我审判。 听某人再道:“我一年这么大价钱地租下来,这里的花就是为我开的,我为什么不能摘。” “那你还说原则上!” “你非要刨根问底就算啊。道德感高的人,微瑕可怎么好!” 栗清圆抱着□□直往外走,她戏谑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道德沦陷的人成天待一块,还能微瑕,已经很高风亮节了!” 冯镜衡笑,“耳濡目染的意思么?” 黑色西服环抱着蓝色独支的花。栗清圆不肯他随意玷污任何一个好好的词。 而天上今日最典正的上弦月。月朝向西,风流云散里,蓝月亮一点点被蚕食掉。 冯镜衡的司机来接他的。他把自己的衣物防尘袋与栗清圆的行李袋提在手里,老宋见状,下车来给冯总开后备箱,也跟他说些什么。 冯镜衡点头,后备箱打开,他将手里的东西搁进去。 栗清圆没管他这些,只专心在车门一边等着他。待到他们归置完毕后,冯镜衡再走过来时,悄然地,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变花样地给她变出一束花。 正是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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