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第2/2页)
透过纱帐洒在亦泠身上。 她转过侧脸,看见婢女进来收走了谢衡之早上换下的寝衣。 虽说今日进宫福祸难测,还好谢衡之日日清晨都在宫中。到时候真遭遇了什么,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妻子不管吧? 思及此,亦泠稍安心了些。 恰好曹嬷嬷布好了早膳,亦泠起身经过八仙桌,看了眼桌上可口的饭菜,轻轻叹了口气。 一天中就三餐的时候最舒心,如今公主一道命令下来,亦泠连早膳也来不及吃了。 等等—— 亦泠原本已经走过了桌椅,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又回头一看。 这桌上,怎么有两副碗筷? 平日里她睡醒时,谢衡之早就走了,是以都是她一人独自用早膳。 难道…… 她立刻问曹嬷嬷:“那个谁……今日没去早朝?” 话音刚落下,门外有人踏进。 亦泠抬起头,见谢衡之阔步而入,右手顺势卸了腰间革带,束着腰身的挺括锦袍顿时翩翩如谪仙。 他将革带递给一旁的婢女,掀袍在亦泠对面坐下,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 “那个谁,今日休沐。” “……” 怎么早不休沐晚不休沐,偏偏在今日休沐! 亦泠整个人都要倒了似的,愣怔地原地站着,不知今日这宫还进不进得。 谢衡之看她这样失魂落魄,也没问她什么,径直说道:“你放心进宫。即便今日是圣上召见,若是想动你一根头发,也得掂量掂量。” “嗯?” 亦泠回过神时,谢衡之已经端起了瓷碗喝着粥,仿佛只是在说芝麻蒜皮的事。 而她心里又过于紧张,好一会儿,才明白谢衡之这话什么意思。 可真是狂妄啊。 但亦泠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谢衡之这番话后,确实安心了许多。 跨出门槛前,她想了想,还是带着最后一丝顾虑,回头问道:“钰安公主可不像圣上那般英明神武明事理的,你能保证我毫发无损吗?” 对上她不信任的眼神,谢衡之明显有些不舒坦了。 “我能保证你活着。” “……” 也行吧。 - 马车从神武门驶入皇宫后,便要下车步行。 心情本就沉重忐忑,起来后也没好好吃过东西,如今又要走这么长一段路,亦泠简直快把“想死”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但站到钰安公主居住的合欢殿前,她还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可以想死,但不能真的死。 至于钰安公主呢,“禁足”于她而言,似乎就只是一种变相的休养。 如今正在殿前合欢树下的藤椅上半躺着,左手边的水果堆成了小山,不吃,只闻个味儿。右手旁的宫女则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切开金黄油亮的新橙,撒上一层细盐,喂到钰安公主嘴边。 见到亦泠来了,她也没有多看一眼,等亦泠行了礼问了安,她才懒懒地擦了手,屏退一干宫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看着一旁的小刀,亦泠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说:“臣妇染了风寒,因此行动慢了些,还请公主恕罪。” 钰安公主闻言,也不跟她计较了,起身走了两步,抬着下巴站到亦泠面前。 “今早起床,本宫想明白了,你那日说得很有道理。” 七天才想明白啊? “谢衡之确实不能杀。” 钰安公主昂首挺胸,缓缓踱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楚仁是本宫的准驸马,有上天护佑,必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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