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第2/3页)
也就是说,所有学过大正手这门功夫,而且晓得上官老帮主养伤忌讳的人,理论上都没有作案时间。 然而人证可以收买,这也是颜开先等人彼此无法信任对方的原因。 朝轻岫道:“请问一句,那枚掌印,会不会是老帮主自己所留。” 阮时风道:“我们考虑过,假若那枚掌力是老帮主所留,那多半也是在暗示我们,下手者曾学过大正手这门功夫。” 她越往下说,心中越是一片黯然。 十多年前探查不出结果的事情,十多年后,依旧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 阮时风叹息:“或者颜护法所为才是正途,既然大家终生无法替老帮主报仇,那么一齐死在此处,倒是唯一一个报仇雪恨的法子。” 就在这位前自拙帮高层,现六扇门捕头感慨的时候,那位朝姑娘再度开口说话。 朝轻岫靠在椅背上,面露沉吟之色,随后道:“听了诸位的言语,我大致已经有了些猜测。” 在场之人齐齐露出惊愕之色,颜开先双手用力,不自觉将扶手攥出道道裂痕,若非服毒后内劲衰退,几乎就要忍不住冲到朝轻岫面前。 她呼吸数次,才定下神来:“姑娘莫要说笑。” 朝轻岫不以为意:“事已至此,便是听我说笑几句,想来也没什么妨碍。”又道,“我曾听阮捕头提过几句当年旧事。”目光移到阮时风身上,“阮捕头曾经说过,最开始见到老帮主尸身时,还以为她只是在书斋中静坐。” 阮时风点头,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朝轻岫:“阮捕头既然会产生这样的误会,是否证明,当时书房内基本没有打斗的痕迹?” 否则以阮时风的精细,第一时间肯定得担心是否有敌人来袭。 阮时风点头:“的确如此,所以我们全都认为,是相熟之人趁着老帮主不备,骤然发难,下手将她制住。” 朝轻岫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有些不对。 “老帮主的死因是饮用酒水后气血沸腾而亡,再加上当时书房的环境并不凌乱,唯有桌上放了一只空酒瓶,尊驾就以为,是有亲近人忽然动手,先将老帮主制住,再往她口中灌酒。不过这样一来,就存在说不通的地方——老帮主当时既然已经受制,凶手又何必非得灌她酒水不可?” 她说话声音算不上洪亮,然而落在颜开先等人耳中,却无异于惊雷闪电。 当日发现老帮主被人谋害后,颜开先等人彼此怀疑,互相攻讦,竟没人坐下来仔细梳理案件。 毕竟那个时候,帮会内值得怀疑的人不多,众高层主要是盯着彼此的不在场证明,竟没想到去仔细研究作案手法。 朝轻岫:“诸位当局者迷,也是难怪。”接着道,“若换了我是诸位当中一人,又对老帮主怀有异心,制住她之后,自然会用一些无法暴露自己身份的法子下手。 “行凶之人非要用酒水,还将瓶子留在原地,倒像是刻意宣扬自己的身份乃是帮中要紧人员一般。” 阮时风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姑娘一席话,当真叫阮某茅塞顿开。” 她的语气异常诚恳,当中可能还有点“在六扇门一待数年都不如跟对方聊几句天”的遗憾。 朝轻岫微笑不语。 武侠世界与侦探世界显然存在一定的壁垒,江湖人士就算行凶,也没耐心研究那么多千锤百炼的作案手法,纵然能想到用计遮掩,也不会特别注重细节,很适合具备一定理论经验的朝轻岫即兴发挥。 颜开先冷静依旧:“但若下手的并非帮内要紧人员,为何会知道老帮主当时受伤极重,书房内又偏偏留下掌印与酒瓶?” 朝轻岫回答:“那自然是有知道内情之人与其传递消息。” 阮时风皱眉:“我们也曾考虑过此事是否有白河帮中人插手,不过当时白河帮内那几人的功夫也算不得如何高明,要说他们轻轻松松就让老帮主着了道,我实在不信。” 郜方府周围的江湖势力本来就少,否则也不至于自拙帮都覆灭了那么多年,也一直没人过来侵占地盘。 她的看法十分合理,自拙帮其他人也都表示默认。 朝轻岫道:“既然阮捕头如此说,我们便先假定此事与白河帮无关。”然后道,“咱们现在从头梳理此事。 “上官老帮主因饮酒导致的气血沸腾而亡,所以在事发当日早晨到下午被发现之间,她必然曾经饮酒,事后查验过当日的午饭,确定没有问题,而受制后才被人灌酒的可能性方才已经排除。 “既然不是被迫服用,就是自主服用,而老帮主并不会明知是酒还偏偏要饮,所以在下斗胆揣测,老帮主是在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情况下,误食了酒水。” 说到此处,朝轻岫又道:“单独的酒当然会惹得上官帮主怀疑,所以在入口前必然是有所遮掩。首先假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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