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4/4页)
好好跟着我,就会被楼上的一干雷霆战警缉拿,尾随着我往大楼旁边的小巷子走去。 因为火龙城的一号房,都是在走廊的尽头,尽头没有窗户,但大楼的后面却有一个装空调的大洞。那年代的空调一般都是所谓的窗机和分体式。分体式,也就是现在用得比较广泛的家庭用的机器,一个外置,和一个房间里的风机,只有一根管子连着。而窗机,就是整个一个四方的机器,对着房间的一面是出冷气的,另外一面就对着外面了。而装这种机器,必须在墙上打一个四方的洞,正好容纳这台机器的大小。 一号房是用的分体机,但一号房旁边还有个所谓的榻榻米的小包间,是用来给个别需要单独谈心的狗男女,或者不热爱音乐,只热爱扑克的客人准备的。里面就是装的那么一台窗机。那年代的vip的待遇,也就是这么些不搭调的安排罢了。 我一路从大楼旁的小巷子,走到了楼后面,抬头看去,二楼的小包间外墙上,俨然可见裸露在外面的窗机背面,一个大铁架简单地包装着它。洞的大小,八戒这种大块头也能轻易爬进去。而窗机旁边两尺的距离,居然有一根碗口粗细的水管一路经过,从地面,一直通到楼顶。 八戒也抬头看着,喃喃地说一句:“咱如果是飞贼的话,这倒是条不错的飞檐走壁的捷径。” 我笑了,说:“那依你看,顺着水管爬到二楼后,要怎么进到包房呢?窗机在那拦着,总不能几脚把它给踹进房间吧?这么大个的玩意,掉地上声响不小啊!” 八戒说:“那倒有办法让它不响,弄俩橡皮绳把它给固定住不就成了,只是费劲一点,推进去,露个口子出来,空调还是挂在墙边上。”(八戒所说的橡皮绳,不是小姑娘下课玩的那种,是搬运工人搬货物用来固定的那种橡皮绳。) 我还是有点不解,八戒便来劲了,手把手地比划:“先用橡皮绳在铁架上打上结,然后用根弯的小棍子把绳子的另外一端给系上,塞进到窗机前面,再把小棍子转动,棍子的另一段便到了窗机前方的下面,最后把窗机往上抬一点,用另外一根棍子把里面的小棍子拨弄出来,再用小棍上的橡皮绳栓上铁架的下方,窗机就算从上至下给严严实实地捆上了。” “如此的程序,重复两次,窗机便被橡皮绳捆在了铁架上,但橡皮绳是有弹性的。飞贼再从外面对着里面一鼓作气地把窗机推进房间,橡皮绳的长短与伸缩程度,必须先一步计算好,到窗机完全脱离开铁架,悬空往下掉时,橡皮绳的功能便体现出来,因为系了两条,空调便在房间里悬在了半空,飞贼自然可以轻松地进入到里面了。” 听他说到一半,其实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八戒说得那般积极,也不好打断他,扫了他的雅兴,毕竟八戒也很少机会能向人表达自己的独门绝学。到八戒说完了,我便问他:“那依你看,这高技术的功夫,在这墙上能不能玩出来。” 八戒便做沉思状,抬头看着那窗机发了会呆,说:“问题应该不大,双腿夹住水管,身子可以探过去,一个手抓铁架,另外一个手完全可以搞定。” 我冲他笑了笑,说:“那你表演个给我看看。” 八戒对我露出个苦瓜脸,说:“哥!我这块头不是在这摆着吗?” 我笑道:“那连你都不能做到,不还是白说。” 八戒喃喃地说:“可惜我爹不在,我爹肯定能做到!” 所以说,在儿子心目中,父亲始终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就像我心目中的老公安——我父亲,也就像八戒心目中的老飞贼——八戒他爹。 我俩还是那样抬头看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我往前走了走,拿出打火机打着,往那水管边上照去。仔细一看,居然还真看出了猫腻,只见那水管上的污垢,明显有鞋在上面蹭过的痕迹,并且这痕迹应该还很新鲜。 我让八戒也过来看。八戒看了说:“还是个老手啊,穿的是胶底鞋。” 我点点头。就像咱小时候体育课上的一个项目——爬杆。最好的方法是脱了鞋,脚面和竹竿接触便不会很滑。同样的道理,爬这种粗的水管,最好的自然是胶底鞋,胶底鞋鞋面是布的,鞋底是胶,不会打滑。当个飞贼,穿个光光的皮鞋去爬水管,翻围墙,自然是死路一条。而一干美国大片里,大兵们飞檐走壁地执行任务,都穿着厚底的靴子,是因为他们翻墙还有绳子之类的,你让他去爬个水管?两片白腚,摔成八片,绝对可能。而人家穿大靴子,还有一个另外的目的,装腔罢了。一干大靴子,在朝鲜战场遇到咱志愿军的胶底鞋,还不是一马平川的败走麦城? 正和八戒在那研究着,一旁的巷子里便走出两个人,是黑猫和另外一个同事。见我和八戒在这打量水管,黑猫便说:“怎么样?邵波,发现了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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