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如同野草新生, 蔓延在她的心里, 那个长眠的人始终是她跨不过去的坎。半个多月前抱着自己那小孙子的时候,那初生懵懂的样子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初次躺在她臂弯里的那个婴儿,如今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浔月掌门。
那座山,总还是和她有解不开的缘分。向来坚决如她,便是家人劝阻也是不可能拦住她去浔月的决心。
昨日上山,始终陪着自己的只有察陵湄,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据说忙得很。
“母亲, 你不要急,宁澜这几日一直在整理教中事务, 既然那弟子说他就要来了,便肯定会来的。”
夏惜蓝看着对面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女儿,眼神却有一瞬的躲闪,她在察陵湄面前一向严厉, 如今心里却只剩愧疚。
“湄儿,你肯叫我一声母亲,我很高兴。从小到大,其实我不曾对你有过母亲该有的半分温柔慈爱。”
察陵湄摇了摇头,她竟害怕见到母亲无助的样子,“您始终都是我的母亲,我在察陵家被那么多人宠爱,已经感激不尽。如今知道这一切,我对您只是更加感激,还有哥哥,阿母……所有人。”
夏惜蓝眼中朦胧,点了点头,“湄儿,你好像真的长大了。从前你是那样冲动任性的孩子……”她忽然会心一笑:“你跟着宁澜,我向来反对,只是因为我怨恨你的生母,不希望她的女儿和我的孩子再有缘分。”
察陵湄着急正欲出声,夏惜蓝却又道:“如今看来你倒是跟对人了,至少他的温厚通达你是耳濡目染了。”
“夫人的赞誉,我倒是不敢当。”宁澜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长身玉立,舒浅一笑便从容不迫地走近了屋内。
“虽然时下动荡已平,可教内纷繁杂事诸多,因此这几日便埋头于书房,未能及时来迎接夫人,还请见谅。”宁澜进屋,举手投足间竟是瞧不出一丝不安,即便面前是他知道的所谓生母。
这句“夫人”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味道。
夏惜蓝怔怔望着他,从那双桃花眼似乎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之时的白宁,可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淡然疏阔。若他有一分,哪怕半分的局促也会让她知道他的心里终究是放了这母亲的,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实在冷静超然,倒叫她失意。
“宁澜,你快坐下坐下!”察陵湄见气氛有些冷却,便站起生拉硬拽将宁澜安在了夏惜蓝对面坐下,“我这几日是不是很安分?都没来缠着你!”
宁澜看着她笑了笑:“是啊,真叫我不习惯。还以为湄儿你下山去了。”
察陵湄“哼”了一声,“我见你这几日一会儿见楚楚,一会儿见若水。我又不如她们二人漂亮懂事,当然还是在这儿陪母亲的好。”她言罢却又灿然一笑:“如今既然你在这儿了,我也该去陪陪单婆婆了。”
未及宁澜应答,察陵湄便走出了门。他心里明白,她只是想留给二人说话的空间。
那活泼明媚的人走了,屋内二人一时寂寂。宁澜并不曾见到夏惜蓝这般难安皱眉的样子,便先行开了口:“察陵家离此地也有十几日的路程,那时候单夜群未除,即便夫人身边有高手护着,就不怕自己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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