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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惴惴,惊慌不安,原来是因为,他的长安等不到他回来。 “燕暮寒?!” 引路的人一见到他,立马跑了。 穆尔坎想去追,但被燕暮寒拦住了:“我信你,才将他交给你。” 他字字艰涩,满怀痛意,盯着被穆尔坎扛在肩上的瘦削身体,眼角沁出血泪:“你就是这样忠于我的吗?” 穆尔坎想要解释,退后一步,将祝珩放在地上:“将军,你误会了。” “误会?” 祝珩身上有咳出来的血,面色惨白,燕暮寒心中悲痛,不敢多看,连呼吸都放轻了。 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活着了无生趣,想一了百了。 攻城鸣金,大军已经到了,开始攻打穆离部的城门,燕暮寒远远望向城门的方向,声音很轻:“塔木,去告诉天尧和启闲光。” 风声疏淡,他的话语随着日光消散在风中,尽显冷意。 “屠城,一个不留。” 塔木还沉浸在祝珩遇害的事情当中,闻言咬着牙,又悲又怒:“是!” 穆尔坎急了:“将军,你误会——” “穆尔坎,你我今日一战,不死不休。”燕暮寒将目光从祝珩身上收回,他怕再看一眼,忍不住想立刻去黄泉路上寻祝珩。 是要去找祝珩的,但在那之前,得先报仇。 他要穆离部陪葬。 北域的寒风吹不到睢阳城,一夜过去,祝子熹还是忧虑不已。 楚戎放下茶水,小心翼翼道:“二爷,你别担心了,我之前侍奉殿下,并未见他有忘事的征兆,殿下只是打从娘胎里带了一点蛊毒,兴许并没有副作用。” “可我心中总是不安。”祝子熹深深地叹了口气。 昨夜下了一场雨,堂前的水池积满了雨水,树叶飘落,荡起一圈圈涟漪,祝子熹望着那水波晃动,思绪飘向了远处,满心都是对祝珩的担忧:“你再仔细同我说一说那子母蛊毒的事情,切勿有遗漏。” 楚戎回忆了一下,说道:“那子母蛊毒名为【断魂】,比之普通的蛊毒,还多了一个别名,叫【忘忧】。” “世间忧愁源自执念,染上此毒的人会忘却记忆深刻的事情。” 祝子熹眉心紧蹙:“若解了毒呢?” 楚戎语气迟疑,不太确定:“大概会恢复记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子:穆离部!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你竟然让长安长眠不醒! 第60章 恨嫁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祝珩,抛却执念方可自在,你可懂了?” “师父,我不明白。” 老和尚深深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你以后会明白的。” 记忆在脑海中盘旋,如同干涸的泉眼重新喷出水来,一股一股的,磨得人心里焦急。 《妙色王求法偈》的经文伴着木鱼声一遍遍重复,祝珩望进老和尚的眼底,从中看到了佛家的怜悯与慈悲。 缥缈悠长的香线雾气模糊了视线,老和尚的身影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瘦骨嶙峋的小异族。 比猫瘦多了,四肢上戴着锁铐,每走一步,牵动着锁链叮铃作响。 在祝珩的记忆之中,花神节上遇到的小异族只佩戴着项圈,并没有锁链。锁链不粗,细细的一条,但一瞬间就捆住了祝珩的心,让他无法呼吸。 小异族举着断了一截尾指的手,黑亮的眼睛被蒙了一层水泽,他如同被打折后腿的狸花猫,发出哀哀的呼痛声。 “疼,好疼。” “长安,我怕疼……” 祝珩呼吸停滞,很难将眼前哭的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小异族和燕暮寒联系到一起。 为什么受了鞭伤还能一声不吭? 为什么还能与刺客们拼死鏖战,让他先行离开? ……不是怕疼吗? 祝珩张开双臂,抱住了扑到他怀里的小异族,恍然之间,好似回到了被他遗忘的十三岁:“不哭了,不哭了。” 在参加宫宴之前,他尚未换上一副冷硬心肠,対世间保有的所有温柔,全都让这个哭得黏糊糊的小异族占有了。 遇见的太巧,稍微晚一点,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开始。 “咳咳,咳咳……怎么弄成这样的?” 十三岁的祝珩身体更差,发热咳血,徘徊在生死边缘,问一句话都要缓半天。 小异族哭着摇摇头,扑进他的怀里,声音细弱,先是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是带着古怪口音的南秦话:“想救你,不要你死,救你。” 这一句大抵是和别人学的,他没记住,翻来覆去都是模糊的字音。 祝珩连蒙带猜,勉强听得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的确定了燕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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