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过气后 第37节 (第3/3页)
插,仰面栽倒,上前查看时,面色如土,气若游丝,呈弥留之势。 此时院中又有人来,隐约听人呼唤“管院”,便知南院大管事过来,听方才言语,搞不好便是淮王气平,惦记阮倾臣往日恩情,复又相召—— 舒念低头看阮倾臣,却见他大睁双目,嘴唇一张一合,反复吟诵一句歌谣—— “芦苇高芦苇长……并州芦花雪茫茫……” 都到了这般田地,只能叫淮王往阮倾臣灵前哭几声了。 舒念一掀窗格,赶在人来之前躲了出去。翻墙而出,牵了驴回甜井村。 一路上愁云惨雾——阮倾臣一死,小半年水磨工夫白做,再要设法接近淮王,又有什么法子? 走到村头两棵老槐树下,才想起春记烧鹅忘了买,腆着脸找凤姨还了驴子,灰头土脸回自家小院。 她在岛上向师尊立下军令状,誓取淮王首级。如今一切皆成泡影,难免大受打击,缩在院中三四日不曾出门,好在她住的院子偏僻,也无人相寻。 到得第五日上,强打精神爬起来,收拾乱七八糟的药罐子去水涧洗涮。 还未刷得两只,凤姨家的小阿部总着一对角辫儿过来,“阿念姐姐,村里来了个大美人。听人说以前是池州城里头牌,长得天仙一样。” 头牌二字立时勾起舒念的伤心事,“胡说八道,池州城头牌到咱这做甚?” “就住在村东头,听阿娘说,但凡年轻些的,魂儿都被勾走,阿娘不许我往东头去。姐姐带我瞧瞧去?” 舒念哪有兴致?撵他道,“回家帮你娘剪桑叶喂蚕,姐姐涮完罐子,回去炸油角子与你吃。” “真的?”小阿部一听油角子便忘了美人,一蹦一跳跑走了,远远还叫,“我晚饭时来。” 舒念难免好笑,一时洗完,用只大笸箩装了往回走,一路看见三四个年轻小媳妇面含神秘笑意,拉拉扯扯往东头去,看见舒念连忙故作无事。 这是看头牌去的——怎的不见爷们,却都是些小媳妇? 舒念心中一动,难免异想天开,难道阮倾臣没死,还来了甜井村?将笸箩往树下一放,跟着小媳妇子到东头,齐齐聚在早已迁居的李家小院门口。 舒念凑过去打听,“里面住的什么人?” 一名小媳妇掩嘴发笑,“黄花闺女凑什么热闹?还不快躲远些?” 舒念无语,“姐姐们不也看着呢?” “姐姐们呀,看一眼就走。”几个人挤挤挨挨,又笑了起来,却是口头说得凶猛,没一个有勇气靠近,商量着又嘻嘻哈哈往回走,“回家做饭了,明儿来。” 一群人走这么远过来,看看大门就走……这是何等感人的雅兴! 此时日头夕沉,乡野间炊烟四起无人走动,舒念看前院无人,绕到屋后,内里哗哗水声,却并未点灯。 她凑到窗边,捻破窗纸,隔窗看时,屋中一只大浴桶,袅袅升着白汽,水雾朦胧中,一个人慢慢撩水洗浴,因是背对自己,只瞧见一截修长的后颈和半边雪白的侧脸—— 这头牌大美人,分明是个男人。 舒念未看清面貌,只得捺着性子等,却见他坐了一时,忽尔仰面靠在桶沿上,脖颈拉出一条美好的弧度,雪白纤细,被热气一蒸,粉光融融,一头乌瀑长发垂落桶壁—— 只一个背影便叫人目眩神迷。凤姨说的对,但凡年轻些的,都要被勾了魂儿去。 舒念深觉蹲墙角偷看男人洗澡这种行为……很是猥琐。师尊教导多年,苦练轻功不是用来偷窥的。 便心生退意,不如明日光明正大登门拜访,看看究竟何方神圣。右足后踏一步,正待退走,却见那人手臂一抬,指尖轻拂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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