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游历江湖(下) (第3/3页)
“我念即诸佛,我念即天地,为何有悔!” 第二步跨出,僧人倒退数步,呼吸渐渐粗重。 “三问,红尘苦渡,可曾对自己有悔?!” 陈衣终于紧皱剑眉,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 “悔…” 他突然毫无征兆发出大笑,充满讥讽与不屑: “无悔!” 悔的应是这方天地! 天道降下红尘为牢,困住这芸芸众生,独我破开天幕穹顶窥得真正大道,我一生行事,随心所欲,为何有悔? “噗!” 僧人一口精血喷出,七窍流血,气若游丝,但还是强行站定脚步,手捻印,厉声大喝:“那你可敢看观音!” 只见白虹掠空,佛性络绎,一尊光明的菩萨法相,赫然浮现僧人身后,一手擎天,一手朝陈衣做出镇压之势。 “三界皆苦,众生求渡,那我有何不敢…看观音!” 陈衣猛然抬头,神目萦绕着一圈淡薄金光,六珠摊开右手掌,金莲虚影绽放,接着,她口吐妙语,言出法随: “皆,大欢喜。” 双方法相一并崩溃。 僧人气绝身亡。 陈衣断骨两根,晋级斩凡境。 春去秋来。 白驹过隙,随着陈衣与六珠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无数生灵因他们,而免于苦难,两人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有人称他们为菩萨转世,有人称他们为在世活佛。 这天。 陈衣收到一封纸鹤传书,是阿青写的,一种名为乡愁的情感迅速在心头铺开,陈衣决定提前结束游历,回家。 … 重新回到熟悉的村庄。 一路上。 陈衣想象了很多种和阿姊久别重逢后的场景。 比如阿青会爱上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两人挽着手向自己打招呼。 比如阿青尝尽相思之苦,一见面便难以自持,将他拥紧倾诉衷肠。 再比如时间让他们从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变得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唯独没想到这种方式: 那一天大雨磅礴。 他推开门,阿青没有出来迎接,铜弓悬挂在房梁,桌子上有两碗白粥,两叠酱牛肉,与他离开那日如出一辙。 窗外风密雨骤,但门窗皆未锁,嘎吱作响,细雨被清风吹进木屋,窗台边摆放着一盆铃兰花,任由雨水拍打。 青裙女子躺在床塌,鬓角隐约有了白发。 她绾着发,很好看,那代表少女已经嫁为人妇,陈衣送她的洗髓丹她没有吃,用小盒子装好,紧紧抱在怀里。 她枕着软枕,沉沉睡去,似乎做了个美梦,她在笑。 那个出世不足百年,却几乎能够横扫三分之一个天下的年轻公子,认真地喝完桌上白粥,声音很轻,笑着唤道: “阿姊,我回来了。” 她睡了,没有醒。 他也没能叫醒她。 … 在那场大梦的末尾。 她明知道自己没有醒来,或者说已经死去。 却看到自家那个连鬼神都得卖他几分薄面,杀生成仁的小弟,孤零零靠在床沿,嘴唇微动说不出话,很悲伤。 他为她立了一座碑,墓志铭除了她的生平,还添了一句私心:“何日北望兮不还乡,修路寂寞兮我心凉…” 对修士而言,花好月圆,萧郎婵娟,只是一种奢望。 修真一路凄凉,北凉,悲凉,这北凉二字,道尽了修士一生的寂寞,恰若风雪,修士一生,当真是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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