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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他的手机响起,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去,「抱歉,我接个电话。」 梁雨禾望着他父亲离去的背影,眸光些微黯淡下来,彷彿有什么坚硬的在那温和的表情背后慢慢碎裂,诉说着谁的失落与忧愁。 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让自己真正的心情敞露在外的。 轻咳一声,我唤着目光深远的他:「欸,梁雨禾。」 「嗯?」他转过头来,嘴角轻微上扬。 「明天去机场之后,我们不要直接回来好不好?」 他眨了眨眼,深色眸子逐渐映出一抹好奇。 「我们去那里。」我单手托着下巴,心情已渗入一丝期待,「好久没去了。」 只见梁雨禾的微笑逐渐加深,神情盪漾着几分温柔,声音也温和得彷彿能掐出水,「好啊,就去那里。」 * 翌日,我和梁雨禾送梁叔叔上飞机后,就回市区搭捷运到某栋大楼的观景台上,隔着一层玻璃,仍能俯瞰底下风景,道路上排成直线行驶的车辆受阳光照射宛如在流动的光条。和梁雨禾第二次来这里,这样的场景已经存在好多年,犹如光阴从未歇止。 「欸,没想到你也还记得这里耶。」我用手肘撞撞梁雨禾。 他低笑,眼底氾滥着怜惜,「当然啊,你那时候哭得那么伤心。」 国一某次期末考,老师说前五名的同学可以拿到一场音乐会的门票当奖品,当下我信心满满,因为自己通常都是班上前五名,热爱音乐的我,怎么可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然而轻敌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掉到第六名。 音乐会入场券掰掰。 除了伤心我再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我当下的感受。 看着前五名的同学拿着奖品互相讨论要搭捷运还是公车去时,我的心情简直糟到不行,臭着一张大便脸直到放学。 看到梁雨禾在校门口等我时,我马上就哭出来了。 隐忍许久的失落,压抑许久的不甘,在见到熟悉的人之后一併瓦解崩溃。 梁雨禾先是错愕半晌,然后什么也没问,只是拍拍我的肩,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那天他就是带我来观景台,夕阳馀暉在天边洒落出一片暖系色彩,在整个城市中扩散开来,只是当时的我无心欣赏。 最后我哭着告诉他,我因为考第六名而无法拿到音乐会入场券。 从来没有一次成绩是我那么在意的。 梁雨禾什么也没说,从书包默默拿出中音笛,凝视着远方,唇轻抿着吹口,悠扬轻脆的声音就这么流泻出来,在周围縈绕。 当时我几乎忘了怎么哭泣,只觉得自己彷彿置身一场小型的个人音乐会,面前的男孩缓缓闔上双眼,那音乐似乎在传达某种安慰和鼓励的讯息。 「梁雨禾,为什么你连笛子都能吹得那么好听?」等他吹完,我边吸着鼻子边问。 「所以,去不了音乐会你也不用难过了对不对?」男孩目光和煦,晚霞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射出光斑,和阴影相互交错。 之后我一直记得,有人在观景台吹笛子给我听,虽然我始终没有问,当初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后来想想,他到底吹了什么,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以前的那个我,你就把她忘了吧!」我凝望城市遥远的那一端,缓缓勾起嘴角,「现在的我视野不那么狭窄了,有更长远的目标,一次跌倒就丧气的话,我不可能撑到现在。」 身边的梁雨禾不知道把手伸进背包里拿了什么,只听见一直有金属相碰的声响,实在是太好奇了,我忍不住转头一看——他左手已经拿着一支银製长笛,右手还扯着背包的拉链,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愣住三秒,忍不住笑出来:「你干嘛啊?」 「开音乐会。」说着,他把长笛移到唇边,一阵悠远温婉的旋律便轻轻地飘出来。 阳光反射在银製长笛上,我微瞇着眼,面前男孩的眼睫轻颤,振动周遭气流,旋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他的目光凝驻在遥远的某一点,但眼里映着的一片柔和让他无论是什么表情都像个天使。 三年前他吹着中音笛,温润沉稳的声音抚去了我的失落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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