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宛城 (第2/2页)
,宛城令也不为难。于是商人一层层洒下去,隐藏在乡间邑里的故楚商人被一一联系上。——而这时,一名自称申公后裔的青年出现在馆驿门口。 申公子出示了一只铜佩,家臣急忙将其引进堂上。黄歇迎了出来。那青年面容憔悴,风尘仆仆,后面站着两位老家臣。青年见黄歇出来,伏拜于地道:“臣申茅,幼游于齐。家遇不幸,惟茅存焉。今得见黄公,愿效犬马!” 黄歇道:“汝父何人?” 申公子道:“臣之父,申叔莽也。承黄公恩,赐以佩,敢以为识!” 黄歇道:“故人之后也,敢请同入。”申公子不敢从西阶升堂,只跟在黄歇身后入了堂,请黄歇居中坐了,自己坐在下首,两名家臣立在申公子身后。黄歇请道:“申叔乃吾故友,彼子即吾子,彼客即吾客也。敢请入座!”两名家臣方才坐下。 黄歇道:“愿闻公子之志。” 申公子道:“臣虽齐人,久居于魏。父遭颠沛,子承其辱。不敢言报效,惟愿车前奉水,车后执尘,但得些微之进,不自胜也。” 黄歇道:“公子何自谦之甚也。申叔称能,荐之乡邑之间,岂奉水执尘之辈。” 身后一名身材较瘦的家臣避席拜道:“家公子性淳言讷,忠于事而敏于行。愿公试之以异日,必无失也。” 黄歇道:“秦挟战胜之威,欲席卷而攻楚,公子其为吾谋之。” 申公子道:“秦必不敢背韩、魏而攻楚也,愿公勿虑!” 黄歇道:“韩、魏,秦盟也,誓以攻楚。” 申公子道:“秦无重世之德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焉得信之?秦战于陈郊,而韩、魏击其后,秦师无归矣!秦王宁不谋之?是故必不攻楚也。” 黄歇沉思片刻,道:“善!敢请从之于秦。” 申公子道:“谨喏!” 黄歇叫来家臣道:“此申公子,故友之幼子,游学四方,未有宁居,今来投效,未可辞也。吾与其父故交,但居于侧可也。” 家臣应喏,把堂上的左右间给腾出来,让给申公子等三人居住,原住于此的家臣们都搬到耳房或厢房中居住。申公子与两名家臣伏拜谢恩。 吃过晚饭,黄歇让两名家臣守在门口,自己在堂中问申公子道:“芒公何嘱?” 申公子道:“父感黄公之德,命臣投效于前,芒氏诸人皆惟黄公之命是从,不敢违也。” 黑暗中看不清黄歇的表情,只听得他说道:“芒公何惠之深也!二先生何人?” 芒申道:“盖客卿车右、虎仲二先生也。” 黄歇遥遥一拜道:“得识二先生之容,幸何如之!” 二人闪避一旁,不敢应礼。 黄歇道:“芒公既命公子至,必有以教我!” 芒申道:“敢问黄公此行,欲游行于秦地耶,欲会秦王耶?” 黄歇道:“公子过问!吾之入秦也,自当说于秦王而与之和也。” 芒申道:“公欲效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而举秦,臣以为过也。” 黄歇不动声色,道:“少康之于有虞,有田一成,有众一旅,遂灭过、戈,复禹之绩。今楚以天下之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宁勿可乎?” 芒申道:“非如公所言也。秦人之强,非但兵精而粮足,在人皆愿战,而不避死也。楚但与秦和,魏攻其首,韩攻其身,齐攻其尾,楚岂有宁日?一日三战,犹得生聚教训乎?” 黄歇道:“诚如芒公之所言也,楚将奈何?” 芒申道:“华阳之役,韩、魏败亡,兵少将寡,国将难存,秦若攻之必亡。齐遭大变,亡国几矣;今虽复,而力殚民穷,无能为也。惟楚之计也,自当引秦兵锋北向,或攻燕,或攻赵,而楚得安也。” 黄歇道:“秦与赵,皆嬴姓也,兄弟之邦。秦与燕,道路不通,境壤不接,将何以攻之?” 芒申道:“华阳之变也,赵以兵三万助魏,皆沉于河。赵怒秦之攻己,必有大作。秦赵之争,将不期而遇!” 黄歇道:“赵以兵助魏乎?” 芒申道:“然也。赵遣贾偃将兵三万以为前锋,魏发兵十五万以为中坚,约韩发兵三万为后,二十万众,共取函谷。岂意韩背约而不发兵,乃有联军攻韩之事,遂为秦所破。韩、魏之卒,尽为所戮;而赵军退至河边,为秦所逼,乃尽沉之。尸浮于河,水为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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