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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使美人计,索性任两个人去风流快活。晋阳郡守衙署的后堂,从早到晚箜篌的淙淙声余音绕梁,弹的是中原雅音,唱的是京都时调,平日十匹红绡也不见得能亲近芳泽,这会晋中名伎不要钱的曲子随便听,谁不听谁傻。连韩约的士兵,到墙外的行人都不禁驻足,听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韩约这才察觉不妙——徐采还没软化,底下的士兵们先昏了头!赶紧将士兵们轰走,命人传话给姚方子,“要么闭上嘴不许唱,要么就唱个威武雄壮的,好鼓舞士气。” 姚方子悉听尊便,一大早就撕扯着琴弦弹,尖锐的管弦声刮得人耳膜生疼。桃符揉着耳朵替吉贞拢起青帐,心里把这对不知廉耻的旷夫怨女损了无数遍,“殿下,”她不无怨气地对吉贞道:“让韩将军把那个女人撵走吧。从早闹到晚,吵得殿下睡也睡不好,真是不成体统。” “他故意的,随他去。”吉贞道。她说的是徐采,桃符却以为是姚方子——对桃符而言,姚方子这种女人应当是所有女性的公敌,谁知吉贞竟然这么宽宏大量地把她放过了。她不由嘟起嘴。 “郑元义有一阵没有来信了。”桃符怏怏地说,悄悄惦记着容秋堂。 “战事吃紧,忙的吧。”吉贞道。那既臭且长,弹奏的人变本加厉,连房顶都要掀起来了。吉贞被吵得心浮气躁,“哗”一声猛然扯开青帐,靸鞋走到房外。 姚方子正捧着半铜盆的残水,袅袅娜娜地从徐采的囚房走出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晋中名伎,心甘情愿做了徐采的粗使婢,俏艳的脸上带着贤妻良母似的温柔笑意。 “站住。”背后一声清脆的呵斥,姚方子笑意顿止,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小郎君由远及近。她看出这是个女子,只当她是韩约的侍妾。姚方子倚门而立,指甲轻轻刮着铜盆的边,傲慢又好奇地端详着吉贞的面容。 “哎……”吉贞没跟她搭讪,径直越过她往囚室走。姚方子一扭腰,忙跟了上去。 弹的是徐采。好好一张沥粉贴金的凤首箜篌,被他扯断了两根线,折磨地奄奄一息,发出苟延残喘的余音。 吉贞闯了进来,对他怒目而视。徐采盘腿坐在蒲团上,隔着箜篌的弦,和吉贞对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他收起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起身对吉贞叉手一揖,“殿下。” 吉贞推开箜篌,目光从他案头扫过——姚方子手上的铜盆是她的,案头摆的铜镜、梳篦、还有乌木匣里的几颗五香丸,都是她闲置的,被人顺手牵羊转移给了徐采。 吉贞哑然失笑,将乌木匣“啪”一声关上,“我在宫里的奴婢中人成百上千,也没有丢过什么,在这里竟然遭贼了。” 徐采一僵。 这两天他用惯了韩约给的熏香,刚才乍然一闻到,还想着清原公主身上的味道挺熟悉,挺好闻。这会他恨不得把自己鼻孔堵起来!真是越闻越尴尬。韩约大老粗不知道避嫌,连累得他要被清原公主怀疑轻浮了! 他低着头,心里把韩约痛骂一顿。吉贞往前一步,他便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她离得越近,身上的沉水香味道越重,和他身上的熏香味缠缠绵绵,不依不舍地,简直要拥抱到一起了。 “殿下,”徐采忍着脸热,诚惶诚恐地说:“韩将军转赠给臣的,臣不知道是殿下的御用之物!”他腰更弯,一副当场就要跪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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