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去走走 (第1/3页)
守业问大哥道:“昨晚也没看见奶奶进烟囱里呀?” 守志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你没好好看,奶奶回来那会儿,你溜号了。” 守业眨着眼睛,不自信地回应道:“我也没精神溜号啊!” 昨天晚上在烟囱下烧了头七,那登云的梯子连同一沓大黄纸烧掉时,赵亚兰哭着说: “我还没有孝敬够妈呢!” 赵庭禄听来皱皱眉,他觉得妹妹的话过于夸张,有点言不由衷。妹妹固然住得远,来的次数少一些,可以理解,但总不至于半年才回家一次吧!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即便是由着性子走,也不过三个小时,多在这上面找理由,便觉牵强。 现在守志和守业仍在议论昨天晚上烧头七的事。守志说:“三大爷还乐呢。” 守业不加思索附和道:“嗯呐,我也看见了。哥,奶真从烟囱爬进来了吗?” 守志回答道:“没看见。” 张淑芬正坐着她永远做不完的活,手里的黄铜锥子又稳又准地扎进了鞋帮和鞋底的接合处,然后拔出,再将带细线绳的大针穿过来,如此往复,黑色趟绒的鞋面与白色的鞋底就渐渐地逢合为一体。她边做边听两个孩子漫无边际的胡说八道,时不时地会心一笑。 守业在炕上玩够了,就跳到地上,扯过鸡毛掸子插到脖子后边,再捞过扫地笤帚转起圈来。张淑芬看着守业的模样,似乎明白了,就说: “你干啥?” 守业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我拉魂呢。” 守业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后,突然又拔出掸子,扔下笤帚,爬到了柜子上,将刚从柜子上抓过的一个竹子量衣尺指向西南方向,大声说: “一条道路亮堂堂,走两边不走中央……” 他晃着脑袋还想说,却想不起下边该说什么。张淑芬又好气又好笑,大声呵斥道: “下来,你爸还没死呢,就是死也轮不到你扛灵幡。” 守业一激灵,腾地从柜子上跳下来,但是他的嘴没闲着: “我三娘说谁擎受家产谁就扛灵幡,赶明我就扛。” 刚刚十岁的守业还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只是凭着性子信口开河。他的青布棉袄只系了两个扣子,胸口敞着,。他的蓝华达呢裤子不知蹭了什么东西,花里花达的一片黄。 张淑芬手一哆嗦,差一点儿自己扎到,问守业:“二儿子,你三娘说什么了?” 守业听母亲这样问,马上又来了兴致,说道:“我三娘说我爸擎受家产了,就得扛灵幡。” 张淑芬又问:“哪天听说的?” 守业似乎得到了鼓励,满面笑容地说道:“那两天。” 张淑芬问:“哪两天?” 守业疑惑的看了一眼母亲,回答说:“就那两天。” 看来,想从守业嘴里得到确切的日期是不可能了,她就转而问守志:“你说哪天?” 守志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大前天,我俩上我三大爷家玩时我三娘说的。张淑芬眨着眼睛,再问: “你三大爷说没?” 守志犹豫着,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没说吧?” 他的不确定的语气让张淑芬好过了一点,不过,他仍然说: “不就是三间破房两口大柜吗?他们就不知养老人的辛苦。” 张淑芬的两句话还未落地,启门而入的赵庭禄问她道: “啥玩意又养老人又房子的?” 张淑芬打了个沉吟,然后说:“没啥,就是三嫂说你擎受了家产就应该扛灵幡。” 赵庭禄听罢不作声,只是鼻子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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