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送别 (第1/2页)
天光尚蒙昧,原婉然已然用完早饭。 近来她早睡晚起,唯独这日天未亮便起身。 丫鬟撤走碗着饭菜便退下,留她一人临窗吃茶。 她吃了两口茶,不经意间木拉那句话又跃上心头。 玦二爷可喜欢你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赵玦从前那些古怪言行因此都对得上,说得通了。 原婉然怔怔放下茶杯,想起连日来百思不解的谜团。 究竟我言行举止哪里不检点,教赵玦明知我都嫁人了,而且一嫁就是两个丈夫居然还……喜欢…… 近来她反覆自问,总要想起在西山那会子,她曾经搀扶赵玦行走,相近而眠。 她胀红面颊,佝偻低头,将脸埋进双手里。 “呜汪?”嗷呜坐在原婉然身旁,凑过脑袋瓜子嗅嗅蹭蹭,抬起毛爪子轻挠她几下。 你在吃什么好的吗?分我一点。 猛地原婉然直起身抬起头,惊得嗷呜往旁略躲。 不对!原婉然又如之前自疑自责那般醒觉,赵玦喜欢她在先,方有掳人至西山之举,她在西山哪怕避嫌到底,都于事无补。 可赵玦为什么喜欢她?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 男女爱悦最寻常的缘由莫过于见色起意,但赵玦身旁有池敏,园里美婢成群。 要说赵玦动的是真感情,他俩相处,何曾出现过教他萌发情愫的契机? 莫非是那回他昏倒在绣坊的金银花架下,教她拖进廊下避雨? 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义举,赵玦昏迷不久便清醒,少了她帮忙,顶多挺在地上淋场雨,死不了。 其余时候,两人碰头无不是正正经经谈公事。 难不成……难不成赵玦热爱干活走火入魔,将应酬谈生意都视为消遣的他,见她在绣坊卖力刺绣,接下差事便尽心办成,误会她是同道中人,难得的知音,因此上动了感情? 这般推论匪夷所思,不过赵玦觊觎他人妻室,不惜杀人放火,什么离奇的情由搁他身上彷佛都不离奇了。 这些天园里依然无风无浪,平静得很,原婉然猜想她在花田放出的风筝飞到哪个旮旯儿去了,无人寻获并知会韩一。 外头救兵不来,十六日成了她仅有的逃脱机会。 赵野出事已经教她寝食难安,赵玦掳人的真相又水落石出,后者为了强夺她竟能杀人,谁晓得接下来还会干出什么出格事体。 原婉然想到此处,臂上起粟,赶紧吃口茶定神顺气,告诉自己:逃,一定得逃! 冷不防丫鬟走来禀道:“原娘子,玦二爷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原婉然噗的喷出口中茶水。 “咳咳咳……咳咳咳……”她口中茶水没喷尽,部份呛进咽喉,不由大咳。 “呜汪……”嗷呜在原婉然身旁转,丫鬟则替她拍背。 “别拍背。”赵玦走来道,“她正该尽量咳出茶水,你拍背反倒教她难以施力。” 原婉然不可自抑咳出眼泪,百忙之中埋怨赵玦:你不来,我也不至于呛到啊。 其他丫鬟见赵玦来了,将屋里已然光洁的紫檀镂雕绣墩迅速仔细擦拭一遍,搬到他身后。 赵玦浑然未觉,净盯着原婉然。 小村姑这一呛,肉眼可见地受罪,咳得面红流泪,弓成一团。 丫鬟通报他到来,原婉然在邻室便即呛咳,他头一个想头是:该! 让你撒谎耍奸,这下心里有鬼,还没将你怎么着,你先吓得呛到。 然而他心中那点快意旋即如一片雪花落入沸釜,刹那消融无踪。 原婉然咳得收不住,教他焦躁难安,及至邻室传来拍背动静,便顾不得礼数闯了进去。 目睹原婉然抖肠搜肺大嗽,他不由自主抬挪脚尖想走近她。 临了他顿住脚步。 不能再近前了,小村姑本就因他现身而不自在;再近前,她要更不自在,不能专心平复呼吸。 赵玦默默转身,退回堂屋。 原婉然好容易止住咳嗽,整衣敛容之后,到堂屋会客。 赵玦与平时无二,彬彬有礼,但原婉然和他对眼,耳畔便回荡木拉那句“玦二爷可喜欢你了”,心里一怯,不由自主垂下眼。 外面人模人样,里面不正不经……她腹诽,勉力照常说话:“玦二爷,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她神态略僵,落在赵玦眼里,又是一件害怕阴谋败露的明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暗忖,嘴上道:“兽苑的管事兀金今日回乡,主仆一场,我去送行。路经桃夭馆,想起原娘子和木拉姑娘交好,大抵也要前往相送,索性一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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