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鄠县偶遇 (第1/3页)
长安,一场秋雨后,天气又渐渐冷了几分,朔风初起,枝头的半枯树叶在风中哆嗦,街上的行人也开始穿上夹袍,步履匆匆,每年的九月中旬,长安便会进入深秋季节,但今天的深秋却格外带有寒意,政局的不稳定使每一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尤其安禄山在井陉屠杀了两万多汉民,更是激起了滔天的民愤,一时间长安口诛笔伐,安禄山几乎成了恶魔的化身,而此时,李庆安发表了义正言辞的讨安贼檄,历数安禄山的罪恶,引发天下人一片喝彩,一时间,讨安贼檄传遍长安的街头巷尾,文人墨客心怀敬仰,纷纷写诗赞颂,天下黎民无不拭目以待。 中午时分,一辆运货马车驶过了空荡荡的东市大门,大门前又恢复了宁静,不远处的清风酒肆内,卢奂坐在二楼窗前,望着东市门口稀疏的行人,半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人心也可以杀人啊!” 坐在他对面的裴遵庆笑道:“发了一个上午的感慨了,说说吧!别闷在心中了。” 卢奂冷笑一声道:“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维护孙女婿?” “什么孙女婿,你是在说李庆安?” “废话!现在长安人谁不在谈他,难道还有别人吗?” 卢奂显得有些恼火,裴遵庆却不急不恼,依然笑眯眯道:“现在李庆安的名声很好,那份讨安贼檄文写得痛快淋漓,眼下长安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做唯一能制服安禄山那恶魔的救星,人人都在赞颂他,为何你却不高兴?” 卢奂不吭声了,半晌,他一声长叹道:“或许是我腹黑了,小人之心,算了,不谈了,咱们喝酒。” 他不想谈了,裴遵庆却有了兴趣,他起身将门反锁了,坐回位子低声问道:“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卢奂凝视着酒杯,他摇摇头道:“我就不相信,你没看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别让我猜了,就直说吧!” 心中的秘密就像拦不住的洪水,在卢奂犹豫片刻后终于决口了,“裴兄,你真没看出来,这场井陉大屠杀其实完全可以避免吗?” “怎么可能!” 裴遵庆摇头道:“太行八陉,每条道都有移民在走,谁知道安禄山会突然发作,又会袭击哪里?谁能事先猜到呢?” “可是李庆安应该知道,幽州城难道会没有他探子?幽州铁骑一出,难道他不知道?就算不知道袭击那一条线,但他可以事先发警报,让各个关隘都做好准备,尽可能地加快民众进关,可看了土门关的报告,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直到对方杀到三十里外才发现,非常仓促被动,我就是为这个而生疑啊!” “你的意思是说,李庆安是明知而不管吗?” 卢奂又叹了一口气道:“或许真是我腹黑了,李庆安并没有不管,确实是他无能为力,可这件事后他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这就让我这个不该有的想法忽然变得明晰起来,难道真是他设的局?” 裴遵庆没有吭声,其实他也有点生疑,按理!移民这么重大的事件,李庆安的军队却没有半点参与,井陉那边又是他的军队控制,如果他在土门关驻兵一万,史思明就绝对不敢那样嚣张,而偏偏那边只有五百人,唉....李庆安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虽然这样想,但李庆安毕竟娶了他的孙女,他得替李庆安说话,裴遵庆便笑道:“我看是我们对他抱的期望太高,所以当他一次做得不成功,我们就不能接受,或许这次他真的没有意识到,或者他并没有拿到幽州铁骑出击的情报,我们也不要太苛求于他。” “是!其实玩权谋的的,哪个不心黑,哎!算了,不说了。” 卢奂还是不太认可裴遵庆的解释,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裴遵庆笑道:“非常之人,当然要做非常之事,只要他能剿灭安禄山,还大唐一个朗朗青天,我就坚决支持他。” “我希望是这样,唉!但愿是我多虑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 李庆安在前天发表了讨伐安禄山檄文后便去了子午谷视察,由于汉中之地实际上还掌握在李亨的手中,所以子午谷、斜谷道等战略通道便是防御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为此李庆安也在这几条通道内部署了重兵,随着与安禄山暂时处于一种战略对峙状态,李庆安便有了拿下汉中的考虑,只有拿下汉中,关中便能进一步获得安全保证。 李庆安已经视察结束,此时他正在返回长安的路上,近千骑兵护卫着他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李庆安仍然在考虑着对汉中用兵,用兵的决心已经定了,现在关键是谁为主将,这是让李庆安极为伤脑筋的事情。 目前汉中节度使是李奂,是李亨在长安称帝时所册封,拥有三万军队,李奂也是宗室子弟,颇有勇力,在宗室中十分少见,此人虽然是北唐所封的节度使,但他态度暧昧,既曾向北唐政事堂上了述职书,但李亨在成都登基时,他又向李亨上表祝贺,表示全力支持,是一个十足的墙头草,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铲除。 李奂的将才在李庆安的眼中只相当于中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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