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练刀 (第2/2页)
风作浪,打死都不信。 农历二十八,徐凤年跟着大柱国前往地藏菩萨道场九华山,这一次要由行冠礼后的他来敲钟。 卸甲下马登山,夜宿山顶千佛阁,徐凤年灯下抽空翻看龙虎山真人寄来的信,很厚。 徐凤年会心一笑,看到信上说黄蛮儿看到漫山遍野的山楂,就一捧一捧带回师父修习居所,结果满庭院都给堆满,亏得在山上德高望重的真人不敢训斥,只敢好心解释这山楂摘下后存放不久,最好等哪年下山再摘,结果差点被黄蛮儿拆了房子。 徐骁并未入睡,走入房中,瞥了眼灯下横放桌上的绣冬刀,手中拿着另外一封家书,却是次女徐渭熊寄回,大柱国苦着脸说道:“你二姐写信骂了我一通。” 徐凤年笑问道:“就因为我学武练刀?” 徐骁坐下后叹息道:“要是你再练下去,指不定她就要从上阴学宫跑回来当面骂我了。” 徐凤年不去看信,只是幸灾乐祸道:“她怎么说?” 徐骁眯眼道:“她让我问你,用刀第一,又如何?” 徐凤年想了想,说道:“你就回信说能强身健体,总不能被美色掏空了身子。” 徐骁为难道:“这个理由是不是儿戏了点?” 徐凤年自信道:“对付二姐,就得用这种法子。否则与她说大道理,说得过?” 徐骁竖起大拇指,马屁道:“这刀没白学!” 二十九日清晨。 山雾弥漫。 徐凤年双手搁在绣冬刀刀柄上,驻足远望。 立冬后,那几股流寇都是老爹徐骁安排的练刀“木桩”,徐骁没有任何暗示,但徐凤年自然猜得出多半是些北凉军中犯了大禁的死犯。 徐骁治军极严,赏罚分明,便是当初义子陈芝豹犯律,也被示众鞭挞成一个血人。若非如此,京城清流中也不至于流传北凉只认凉王虎符不认天子玉玺。 这些个临时充当劫匪山贼的军犯,没传承过正统武学,但一身本事都是战场上靠拼命滚打出来的,力大凶残,有着北凉铁骑特有的悍不畏死,最适合给徐凤年锻炼直来直往的杀人悍刀术。 老魁亲眼看着徐凤年杀绝三拨,之后就不再留心,只是给出地址,就让徐凤年单骑单刀前往。 第一拨过后徐凤年身中六刀,五轻一重,砍中后背那一刀,也不致命,趴在血泊中,刀仍不离手,最后由老魁背回王府。 此后几批徐凤年都是带伤而战,老魁绝不给他一丝一毫偷懒叫苦的机会,换作其他王府豢养的高人,绝不敢如此糟践勋贵程度足可媲美皇亲国戚的世子殿下。与悍匪搏命练悍刀,其中艰险,不足为外人道。 徐凤年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心想是不是可以入手内家了?外门的刀法再霸道,碰上真正内外兼修的高手,就如稚童嬉闹,只能贻笑大方。 可这内家修为,更讲究步步为营,体内大小窍穴经脉,打磨贯通如行军布阵无异,像那号称天下内功一半出玉柱的武当,尤其是一些有天赋根骨有领路师父的道士,一日在山,就要一日修行,力求达到与那天机生化共鸣的大道境界。 内力这东西又不是食物,塞进肚子就能塞满填饱,徐凤年上哪去凭空多出十几二十年水磨工夫的宝贵内劲。 要不去听潮亭找些走邪门歪道的路数?徐凤年皱紧眉头,睁开眼睛,满眼的云海,满耳的松涛,心旷神怡。没来由想起了绣冬刀的旧主人,不知道那白狐儿脸何时会登上三楼?这美人儿约莫该要嫌弃绣冬刀给错人了? 那年大雪,白狐儿脸湖上出刀,才是真的悍刀行啊。 徐凤年深知其中云泥差距,但没有气馁,有个缺门牙却总憨笑的老头说过,吃饱放屁是挺舒服的事儿,可屁要一个接一个放,慢慢来,更舒坦。 他现在练刀法门,是最笨的法子。 该敲晨钟了。 由于练刀的关系,徐凤年的敲钟,钟声洪亮。 一天下来共计一百零八声钟响。 北凉军中扛蠹的齐当国面有异色。其余义子中姚简和叶熙真相视一笑,惊喜参半。肥球褚禄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至于小人屠陈芝豹和左熊袁左宗都在边境巡视,并未现身。 一行人徒步下九华山,与徐凤年并肩的大柱国缓缓道:“你若真要习武,府上高人倒知晓一些旁门左道,就看你肯不肯放下架子了。” 徐凤年哑然失笑道:“我能有什么架子可端着?” 大柱国遥遥望向武当山,眯眼道:“那就好。”烽火戏诸侯的雪中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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