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托付 (第4/4页)
闻言问道:“紫禁城有什么好去的?再说每岁元旦你不是入宫朝贺几位娘娘?” 林浅浅笑道:“那是坐着轿子去的,连轿帘都不许掀开,有什么意思?” 林延潮点点头道:“不过我现在不可随意进宫,赋闲之身进宫恐有结交……” 看着林浅浅嘴巴嘟起,林延潮笑了笑道:“那我们坐马车到东城墙根下逛一逛!” 林延潮与林浅浅坐马车至东城墙下,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下了马车。 仆役给二人撑了雨伞,二人相依看着烟雨之中的紫禁城。 以前上朝时日日来此不过是觉得紫禁城是个皇上住的地方,办公地点而已,就算京城脚下的百姓见了紫禁城也不觉得稀奇。但对林延潮而言,也许马上就要离,今日在此看紫禁城却别有不同。 紫禁城朱红城墙,用恢弘,悠远,大气,凝重,古朴等等词汇,不能一一形容。 那上朝之时,第一缕阳光落在红墙碧瓦的金銮殿上,百官朝拜的场面。 林延潮突然间想起,以前在贴吧看到一段文字。 我华夏始于夏,烈于商,礼于周,霸于秦,强于汉,乱于晋,雄于隋,盛于唐,富于宋,刚烈于明…… 华夏之土,泱泱中国。存天地兮千载,尽人世乎倥偬。及吾大明,日居月储。正礼仪于炎黄,存衣冠于汉唐,化天工于造物,开海波于万疆…… 如此的大明,而在五十年后紫禁城北的那座山上。 最后一个皇帝会在那写下‘……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的遗诏然后自缢。 亡国之君,那么天下尽是亡国之臣民了! 陡然之间,林延潮突道:“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非不愿实不能也!” 说完后林延潮泪下。 林浅浅见林延潮不知为何忙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无事,我有些累,先回府。” 林浅浅几时见到林延潮如此脸色苍白,但不知说什么唯有与他一起坐马车回府。 林延潮回府后倒是因此病了数日。 紫禁城的雨下个不休。 当司礼监太监田义殷勤给王锡爵撑伞时,王锡爵丝毫也不理会,连客气一句也是没有。 尽管王锡爵一直以来都如此待自己,田义心底虽恨不得给这老匹夫点颜色看看,但是谁叫对方乃天子最信任的首辅大学士。所以田义将满腔怒火都压抑在心底,面上仍是强装出满脸笑容的样子一口一声地称王老先生。 王锡爵毕竟是上了年岁,近来足疾发作,走路都要人扶持,从乾清门前下轿后,这一路行至乾清宫着实费了不少气力。 等见了天子后,王锡爵已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子见此慌忙命人赐坐,左右太监上前扶王锡爵坐定。 等王锡爵喘定了气后道:“老臣年老体弱,劳累陛下忧心。” 天子道:“王先生为国家操练如此,朕实不知说什么才是。” 王锡爵道:“皇上若体恤老臣,就让老臣能骸骨归乡吧!” 天子叹道:“王先生这又让朕为难了。” 王锡爵勉强坐直身子,然后示意左右太监不必搀扶着自己:“自二月以来,老臣已上了八疏辞官,御医早劝臣早休静养,臣之危陛下可知,而臣母日夜持臣之忒,泣臣于前,今日问陛下可曾有宽旨让臣回乡,明日又问同官可有替臣代奏致仕之事,还请陛下念臣与臣母,放老臣一条生路。” 天子俯身向王锡爵道:“朕知道先生因国事操劳,已是下旨吏部增补阁臣二人,稍减先生劳顿。还请先生宽心,尽管在府修养。” 王锡爵道:“老臣疾已重,恐怕短日里难再有侍奉君前之日,陛下不如放老臣归乡,万一留得此身,将来再图后报不晚。” 王锡爵知天子现在怎么也不肯放自己走,唯有留下这句话,如此让天子听了稍稍放心。 有了王锡爵这句话,天子确有些意动道:“自先生抱疾以来,朕日夜盼望先生能痊愈,出理国事。眼下先生执意回乡,朕不知说什么,才能全了这份君臣之谊。眼下先生既决定返乡养病,将来再回朝主持国事,在此期间朕可以暂将国事交托给何人?还请先生教朕!” 闻天子此语,一旁的田义心底一紧。 申时行走时推举赵志皋,张位,而王家屏与天子不合,故而他没有推荐人。 现在天子又让王锡爵推举阁臣了。幸福来敲门的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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