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吉他 (第2/3页)
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羊啦肚子手巾哟,三道道蓝,咱们见啦面面容易,哎呀拉话话难,一个在那山上哟,一个在那沟,咱们拉不上那个话话,哎呀招一招哟手……” 不得不说,遗传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强大。 杨金叶唱民歌唱的相当好,杨爸爸唱得就是更加滋味十足! 李谦听完一首,眼睛亮晶晶的,让杨爸爸再来一首,这时候外头已经有人进门来,大嗓子直接喊:“杨蛋蛋,你都多少年么唱曲儿咧,今天咋突然发了疯……” 杨爸爸就笑笑,李谦见人进来,就赶紧递烟,一嗓子唱出来,杨爸爸似乎给勾起了瘾头,也不搭理来人,拉起嗓门继续唱—— “沙梁梁上站个俏妹妹,惹得那个喜鹊满呀么满树飞,白格生生脸脸柳呀么柳梢眉,双了辫辫一了那个甩,扭呀么扭嘴嘴哟号号噢,毛眼眼望断黄呀么黄河水,爱你恨你几回回,几呀么几回回……” 杨爸爸的第二首歌还没唱完,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李谦是见人就散烟,大家就都笑眯眯地听着杨爸爸唱,等杨爸爸唱完了,大家伙儿哈哈地笑着,又有人嗓子痒痒,也跟着唱了一首——不得不说,至少就李谦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陕北这个地方的确是民风淳朴的很,虽说大家都不是多么富裕,但人却都直爽得很、一旦熟悉起来,待客人也都是极热情。 而且,套前世他听过的某位音乐人的话来说,真的是距离现代都市越远的地方,人民就越是能歌善舞…… 李谦这边一盒烟散完了,已经是十几首歌进了耳朵,自觉收获极丰。 唱歌这个东西,真的是极个人化的一件事。 每个人天生嗓子不一样。有好,有差,有高,有低。但除非是你五音不全,否则,老天爷在你降生的那一天就已经赋予了你歌唱的天赋。哪怕你只有一副破锣嗓子,只要情之一字萦绕其中、缠进骨子里,那破锣嗓子一样能唱出动听的歌来! 就比如说这些陕北最淳朴的农民。他们几乎都是从小就听着乡间俚俗的酸曲儿长大的,长大后也几乎是人人能唱,嗓子好的上高腔,嗓子差的那几声悲音与痴恋,也足以唱得你魂游天外——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的唱,而且是那么自由的、没有规则约束的唱下来,他们完全不知道学院里教科书总结出来的那些运气发声的技巧,但偏偏每个人都能有自己那一抹独特的声线,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唱得很好,但哪怕是整首歌唱下来都一般的。偶尔有那么一句两句的,也是让李谦听得心动不已。 艺术在哪里? 艺术就在这里! 李谦眼下想要寻找的,正是这种充满了个人韵味的独特的声线。 截止到目前,他还并没有要出道发专辑的想法,但是,他喜欢唱歌,喜欢这个,就总是努力的想要做到更好。 而在他看来,跑到这种土得掉渣的窑洞来听一帮陕北汉子唱几首酸曲儿,远比跑到学院里听教授们讲几天课要来的更加有用、对自己的帮助也更大。 ………… 一帮陕北汉子聚在杨家又说又笑又唱。一眨眼儿,天就已经晌午了。 汉子们各自告别,回自家吃饭去,倒是几个小姑娘始终守在屋里抱着录音机。就守着那一盘磁带,简直听个没够。不过眼看晌午了,她们再不舍得,也要回家吃饭,临走前就特意到杨家的厨房,跟杨金叶约定好下午还过来听歌。然后才结伴推了车子回家去。 杨家的午饭是一人一大碗羊汤,给李谦的碗是杨金叶亲自端过来的,小姑娘眼睛眨呀眨的,小声说:“额给你捞了很多肉,那馍馍是额烙的,你多吃!”说完了小步跑开。 但片刻之后,李谦才刚夹了一块羊肉扔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听见外头杨金叶的声音,似乎是正在跟杨爸爸吵什么?李谦赶紧放下碗,但这时候,杨金叶已经冲进窑洞里来,把那五十块钱塞给李谦,一脸的委屈,“额说咧请你吃饭,你做啥给钱?额又不是卖饭滴!”一扭头,这丫头瞥见桌子上的烟和酒,就更委屈,想说什么,却又一跺脚,转身出了屋子。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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