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咳了一声,淡定甩锅:“宫里这么多宫女太监,我随便问了一个罢了——难道陛下不想让我知道?那下次我不问了。”
“这倒无所谓。”顾禾半信半疑,想到秦少英,又想到这堆破事,无精打采,“唉秦少英,是我连累了他。”
潇湘却蹙眉:“顾禾。”
顾禾抬头望着他。
“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信任秦少英和杨怡。”潇湘望着顾禾,神色认真,“别的不说,你遇刺那晚杨怡莫名失踪,而先帝遇刺那夜,杨怡也是在场的。”
顾禾惊诧莫名:“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杨怡......”
潇湘耸肩:“我怀疑很多人,远不止她一个——比如,赵政。”
“杨怡,赵政?”顾禾沉思了会儿:“先帝那夜他们两个都在场。可是我出事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毫不相干啊!”
潇湘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朝堂上风云诡谲,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顾禾沉默了会儿,垂下眼帘:“我......还是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帝。”
潇湘侧头望着他,老神在在:“确实不适合。”
“......”顾禾哀怨地看他一眼,“你不能鼓励一下我?”
潇湘笑了起来:“好吧,其实陛下这样也挺好。”
他眼含笑意:“虽然呢,若是陛下能和先帝一般杀伐果断,许多事情便都不是问题——比如什么党争,什么权臣,只要陛下大权在握,全都渺小如蝼蚁。”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看纵使雄才大略如先帝,不也死的不明不白?那就是因为他太独断专行,表面上四海臣服,暗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他死。”
他伸手摸了摸顾禾的头发:“所以陛下这样挺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难得糊涂!”
顾禾稍稍心安,又问道:“那万一有人看我好糊弄,有别的心思怎么办?比如,比如篡位?”
潇湘垂眼望了他一会儿:“陛下还记得我当初对陛下说的话吗?”
他深深注视着顾禾双眼:“我说过,陛下要想坐稳皇位,根本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只需要找一把锋利又顺手的刀就是了。”
顾禾若有所思。这话他当时并不在意,如今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悟出些味道。
最终他道:“我当时也告诉你,纵观朝堂内外,与我互相信任的秦少英,并不锋利;锋利的杨怡赵政之流,又是各怀心思,看上去并不信任我。——所以婉儿,我找不到这把刀。”
“如今找得到了。”潇湘突然出声,神色莫名。
顾禾嗯了一声,和他对视一眼:“——谢逐流。”
潇湘轻轻笑了一声,喟叹般喃喃道:“他终究......也只是把陛下手中的刀啊。”
而那边,顾禾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却显得没有那么高兴,反而神色复杂:“他差点为我而死,我......不想这样利用他。”
潇湘闻言一愣,望他半晌,又笑了。
最终他笑眯眯伸手,对着顾禾脸颊一顿狂揉:“那就真心待他罢!”
七月底,暴雨倾盆。
禁宫门内,一千龙骧卫身披蓑衣戴着斗笠,骑马静立于雨中。
秦少英望着撑伞而来的谢逐流:“陛下呢?”
今日的谢逐流穿着一身崭新的朱红色常服,腰间是犀角玉带,整个人格外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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