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蓦地,一个声音响起,聂珵诧异看过去,才发现晏宁此刻系了件玄色披风,隐隐坐在一处角落,几乎与身后墙壁融为一体。
聂珵目光一暗:“贺江隐……在哪?”
而晏宁手中抱了个黑漆箱匣,不知里面有什么,他看得十分出神,隔了半晌才轻笑一声:“你不好奇你眼下在哪吗?”
说着,晏宁抬头:“好歹也是你脱胎换骨的地方,你倒真忘得一干二净了?”
聂珵一下愣住。
“我要是贺江隐呐,既然已将你藏在这里两年,管你痊愈后是否快活自由,决计不会允你此生踏出半步。”
“免得到头来,还是要将你拱手让人。”
“……”
聂珵哑然看着晏宁,即便不能完全听懂他的意思,某个猜测已然浮在心底。
这密室——应就是秦匪风将紫微心给了他后,他躺尸静养,直至如今这副样貌完全长好的所在之地。
他先前从未细想过,他浑浑噩噩养伤的这两年,究竟是怎样一番情形。
“亏他贺江隐明明已将秦匪风这最大的障碍从你心中抹去,你至死都以为是秦匪风背叛你,醒来又失了记忆,岂不正是将你占为己有的好时机?”
“谁想他预料到了一切,包括——秦匪风得知画骨一法,必会舍去紫微心救你性命。”
说到此处,晏宁故意停顿半晌,满意看到聂珵惊愕的视线,才悠悠地继续道:“秦匪风失去心智,痴痴傻傻,再够不成威胁,你自然唾手可得。结果他却到这最后一步,放你走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你十年后自无心台跑出来,会又看上那痴傻的秦匪风。”
“……”聂珵因晏宁几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脑中混乱不堪,似是抓住什么,却又不敢轻易触碰,便干脆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晏宁道:“你不明白吗?”
“你以为你自幼被贺江隐冷眼相待,是因他只想利用你那鬽胎身份,殊不知,他这些都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他对你的感情早变了质,他爱上了自己亲弟弟,于是便又想方设法的掩人耳目罢了。”
晏宁方一话落,聂珵心中一阵擂鼓,倏然变了脸。
“你、你胡说什么?当时你娘的肚子里都还没有你,你知道个屁!”
“何况他是……是我……”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晏宁不等聂珵犹豫说出那两个字,接着道,“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他或许……也正因为是你大哥,才在最后关头送你去无心台。”
“他到底,是跨不过你们之间的血缘沟壑。”
一边说着,晏宁竟自位子上起身,抱着手中的箱匣走到聂珵面前。
“你要是不信,看一眼里面的东西,便知道了。”
聂珵就怔然看了那沉甸甸的箱匣稍许,终是抬起血糊一片的腕间,颤抖将其打开。
率先入眼的,是一副笔锋稚嫩的兄弟嬉戏图。
——七岁那年,他曾兴冲冲拿这图给贺江隐,却被罚跪了半个时辰,以惩戒他擅自离开自己庭院。
他记得他那时跪完了,一边委屈一边将画埋在院角,再也没有提笔画过一幅。
而贺江隐,竟是在什么时候,将这图找出来,又平整地藏进这箱匣之中?
聂珵强忍着胸腔中的震惊,再往下看,一件件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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