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被耍了一道,还一口一个贺御主的叫他,真让人大开眼见。”
说着,晏宁干脆将眼罩摘下,一双完好的杏目带着与此时气氛极为不符的笑意,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下,又抬手朝聂珵一指。
“他,才是贺云裳呐。”
“……”
空气刹那凝固。
聂珵对那一道道接连投向自己的熟悉目光视若无睹,他只是皱眉紧盯贺江隐,不敢去想他如此举动过后,结果是什么。
他虽还没能释怀十二年前贺江隐的所做所为,但他现下眼见贺江隐动用最下之策,确实整颗心都悬起来,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笼罩。
而贺江隐不待众人继续质问下去,终是对着那禁军统领沉声开口。
“今日之事,皆由我一人谋划,放了其他人,我自束手就擒,不会伤及……九皇子分毫。”
贺江隐不经意间的停顿过后,晏宁眼底原本乖张的笑意倏忽停滞,随即很快又被阴鸷取代。
聂珵却是彻底心凉,心凉贺江隐摆明没有给他自己留有退路。
他这是不想活命了?
“大胆——”
“好啊。”
却不想,那统领与晏宁同时回应道。
“殿下?”禁军统领讶然反问。
贺江隐显然也是未曾料到,紧扣晏宁喉咙的手掌稍微松动。
“其他人我倒并非不能放,”晏宁哼笑着,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贺云裳……得留下。”
贺江隐便又僵在原地。
“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晏宁抬眼扫过明显心思活络起来的众人,脆生生说着,“这贺云裳——哦如今投在问擎门下,改名为聂珵了。”
故意提到聂又玄,晏宁笑了笑:“聂掌门一向善恶分明,想来是不知情吧?”
“不知情者无罪,”晏宁自顾说道,“我念你们都是被贺江隐诓骗才落至于此,不与你们计较也罢,只是这聂珵,自是再留不得。我便替你们将他一并带回去,你们可有异议?”
“……”
众派议论声逐渐响起,态度已显而易见。
“怎么?”而见贺江隐迟迟未有言语,晏宁再次开口,字字清晰,“我已经退到如此地步,你这四方御主,还是要为了你弟弟一人性命,不顾众人死活不成?”
“那你大可动手杀了我,大不了,今日所有人都死在这咯。”
随着晏宁话音落下,众派呼声刹那四起。
“贺江隐!你怎么这般黑白不分!枉我等多年来追随你,信你胸怀坦荡,正大光明!”
“你这番犹豫,还对得起你的良知,对得起贺家老堡主吗!”
“你不配做我等四方御主!”
“呸!他不仅护下他那魔头弟弟,如今又拿我们戏耍,还狗屁的四方御主!”
“……”
嘈杂的谩骂越来越不堪入耳,聂珵从没想过这相似的境遇竟有一天也会落到贺江隐头上,拳头紧握间,遥遥望向贺江隐。
贺江隐依旧一动不动,嘴唇紧抿,没有半分妥协之意。
而当他终是与聂珵视线相对,聂珵内心触动,竟瞬时读懂了他灼炽的含意。
贺江隐大概想同他说的是——
我并非刻意……又害你至此。
聂珵就忽觉,不管十二年前如何,他而今,都再难以无动于衷。
就在聂珵稳定心神,欲开口时,身旁默默看他许久的秦匪风却突然出手。
一锏飞驰掠过,眨眼间便穿透此刻谩骂声最高的那一人头顶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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