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息一番话落,全场骤然一片寂静,只剩每层祭台边缘恣意飞腾的火舌偶尔噼啪作响。
“敢问一句贺御主,当年贺云裳的尸首,当真已挫骨扬灰了吗?”沈息目光灼灼地看向贺江隐,眼底迸出巨大的沉痛,“当年我沈家一百多条人命,是否全都白白枉死了!”
而此时,聂珵仰躺在地上,内心同样被贺云裳可能没有死这件事情震撼之余,却是一怔。因为自他的角度,刚好看到沈息在将众人视线全部引向贺江隐后,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
哪里像一个真心替自家亡魂忿忿不平的可怜之人?
这他妈是个戏精啊。
虽然聂珵对贺江隐也没什么好感,但眼下却不得不有些同情这名义上是四方御主,却一涉及到自家弟弟就成为众矢之的的背锅侠。
便听背锅侠沉默片刻,面对众人的疑虑,终于发话了:“若贺某不曾记错,十二年前,是各派侠士与贺某一同将舍弟手刃,亲眼见他断气。如今却凭一条莫名存活的蛊王,怀疑贺某徇私,未免荒唐。”
周围传来隐约认同的窃窃私语,贺江隐面色沉稳地继续道:“且不说贺云裳还活着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即便他未死,与我又有何干,你们与其在此质问我,倒不如询问这秦匪风一番,看他是否知晓贺云裳的下落。”
放屁!他一个傻子知道个屁!这死姓贺的果然不值得同情!
聂珵眼看贺江隐又将矛头抛向秦匪风,心中气闷,便以意念催促着骚虫子动作再快些,结果只觉得腰间一痒,竟是它抗议地挠了自己一下?
骚虫子委屈,它明明是想抚摸他,要他稍安勿躁。
“我见沈庄主此行不仅带回秦匪风一人,”贺江隐扫了聂珵一眼,又看向沈息道,“这与秦匪风一起的小道士,曾在奉仙大会得了金魑蛊王,我当时觉他无辜保下他性命,不过眼下以为,照沈庄主所言,最有可能是贺云裳的人,倒是他了。”
贺江隐话音刚落,聂珵明显感到周围众人倒吸凉气的同时立刻对自己退避三舍,上百双眼睛直勾勾投向他,紧张而戒备。
聂珵气得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你们一拥而上能立马把我踩成肉泥你们怕啥啊?老子要是贺云裳还他妈在这躺平了听你们瞎逼逼!
而就在气氛箭弩拔张之时,沈息一声招牌轻笑又响起。
“贺御主说笑了,”沈息走到聂珵身边,不紧不慢地蹲下来,将聂珵脸上碎发缓缓扒拉到一边,露出聂珵一整张脸来,“这小道士与贺云裳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沈某仔细留意过,他也并非是易容。”
聂珵心下恍然,原来在山庄入口时他给自己捏得嘴斜眼歪,是在检查自己是否易了容。
所以自己和贺云裳,当真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
怪不得秦匪风恢复记忆的几个时辰,对自己那样冷漠,全然不念及丝毫“养育”之情。
聂珵无缘故地想之前场景,他其实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哪里与贺云裳相近,所以变傻了的秦匪风才会待自己格外不同,眼下看来,连这一点都是妄想。而那时他一醒来就急着找贺江隐,想来便是与贺云裳的下落有关吧。
可是,这贺江隐眼下坑自己也就算了,作为大舅子,咋连他弟夫也坑呐?
“不过贺御主有一点说得不错,”果然,沈息此刻又道,“假如贺云裳还活着,秦匪风就是唯一可能知道他下落之人!”
聂珵暗暗看向祭台上的秦匪风,虽然离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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