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懒 (第2/2页)
地抱着在我怀里,扭动着细胳膊细腿的小娃娃,只要我一用力,我就可以把她摔死在肮脏的泥土里,而不是让她的尿,晕湿我的旧衣衫。 舅舅舅妈睡在原本我和姥姥的房间,两个孩子睡在偏房,我挤在地板上打地铺,随时照看一两岁大的小表妹。 半夜我打着哈欠去茅房嘘嘘,寂静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黏腻湿耳的喘息,肉体摩擦的咯吱声,在斜月射进来一片冷光的客厅,暧昧地萦绕在黑暗的各个角落,钻进听者的耳朵里,睡意瞬间惊醒了七七八八。 “啊啊……你真特么骚!吃的这么紧,也不见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啊啊……哎呦哎呦老公你厉害死了……下一个……下一个指定是个男孩!” “都准备好几个月了,你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 “啊啊啊……快了快了……老公你多啊~再快一点,快点啊啊啊……再深点啊~” 胃部痉挛地牵扯着喉管涌上一股苦涩的酸水,我捂着嘴迅速跑到茅房里强忍着声音干呕,鼻间猛的吸入恶臭的茅坑味,胃部再次抽动着在腹腔里扭曲,如此往复呕得几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吐在环绕着绿头蝇的粪堆里,丑陋又痛苦地跳动着。 舅舅一直供我到初中毕业。依照他的话来说,叫我会识字,会算数更好给我找活干。舅妈最近又生了一个小女孩,舅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直到有一天,他手里提着一瓶啤酒,醉醺醺地半夜悠达回家,舅妈早睡了,要我给舅舅守门。 即使舅舅一心想要个男孩,每每见到自家活蹦乱跳得三个天真无邪的闺女,只能把火气往我身上撒。最近他总觉得,姥姥藏了些钱给我,我为了报复他们,藏在他眼皮底下,就是让他找不着,让他着急,让他生不出儿子。 他一见到我,就借着酒劲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我的脑瓜子嗡嗡作响。那一巴掌掏空了他所有力气,随即倒在地上冲我撒泼道:“还不快扶你老子起来!” “你那个狗屁不是的臭婊子妈!跟你一样是个贱种!就会花属于老子的钱!老子打你怎么了,你妈来了我照样一块打!” 这一巴掌跟小时候姥姥打我屁股的劲,简直就是在挠痒痒。我一把夺过舅舅手中的酒瓶,将浑浊腥臊的酒液淋漓在他扭曲的脸上,一脚踹向他的命根子,疼得他捂着裆在地上打滚。 “你想的很对,姥姥确实给我留了钱。”我咧开嘴,胸腔爆发出畅快的剧烈震动,伸手揪住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往死里磕。舅妈早就习惯了舅舅喝完酒后回家折磨我的动静,在隔壁的卧室里打着呼噜,睡得香甜。 很快舅舅面目可憎的脸上布满鲜红的血液,黏答答的液体癞皮狗一样黏在我粗粝的指尖。肉体与坚硬的地板搏击,以卵击石般的头破血流无限激发着我埋藏已久的暴虐因子。土墙遮挡住唯一能探照进来的,名为月光的证人,狭小的空间里谁也看不见我们,暴力与血液相伴成长。 太爽了,打人怎么会这么爽,就这么看着这个狗屎不如的男人被我打的头破血流,身体因我赐予他的疼痛痉挛。平日对我满口喷粪的嘴巴和脑袋被我肆意摩擦在地板上,八岁时对于肉体交缠的恶心通通化为极致诱惑与旖旎的舒爽,我的神经为他的疼苦高潮。 我当着他的面,从电视柜下夹层里翻出一个生锈的铁盒,他的眼被血液浸泡得生疼,但我还是扒开他的眼皮晃了晃手里的铁盒,邪笑道:“听到了吗?里面全是姥姥藏给我的钱!” “里面真的有好多钱啊舅舅,够你生好几个儿子了!” “但你永远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儿子,就连刚出生的小表妹,也不是你的!”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呢……我还真没数过,舅舅你估摸猜一猜有多少?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出来,哎里面是不是还一张存折啊?” 趴在地上艰难蠕动的男人像极了茅坑里,在粪便上扭动着身躯的蛆虫,颤颤巍巍地伸出布满青筋的手,竭力想要抓取我手里的铁盒,眼泪混杂着血液流淌在极度渴求的脸上,睁大一片血红的眼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流出的血泪。 真可怜。 “你老了,舅舅。”我站起身,抬脚踩上他的命根不断施力,冷笑着睥睨他道,“就算你去抓奸你都会被奸夫打倒,甚至那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这个家里,在你和舅妈的卧室里偷情,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能从我身上抠出点钱来让舅妈回心转意。” “真踏马的搞笑,自己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还想当我老子,想什么白日梦呢。傻逼!” 随着脚底下不断加重地碾压,舅舅胡乱摇摆着手,半天叫不出声来。我翻出悄悄藏在茶几底下,包裹着家里一些值钱的玩意,在月明星稀的夜晚,脚步欢快地跑出这个曾经只有我和姥姥的家。 曾经画着我天真幼稚涂鸦的家。 曾经半夜里婴儿啼哭,打搅了舅舅舅妈好兴致,充满哭泣和咒骂声的房子。 然后步入另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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