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地狱开局 (第1/2页)
沈青折嗅着些微的梅子香气,捏了捏干瘪的烟盒,长长的睫毛垂下。 时旭东接过手数了数:“还有五根。”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 刚刚回到成都的时候,看见小院里一片狼藉,沈青折也郁闷地抽了一支。那是倒数第七支。 他咬着倒数第六根烟,抬眼去看。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小院里,又是狂风过境一般,满地泥土,花木断折。时旭东那把弓静静躺在地上,中间是裂痕断茬,弓弦崩裂。还有一把刀身碎断的环首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属光芒。 这就是两只狗加一起的拆家能力吗? 时旭东也跟着去看,赧然道:“我来扫……” 他去找扫帚扫地,沈青折看着他的背影,烟雾里看得不是很清晰。 一根烟的时间,似乎被无线拉长,许许多多的事情如一条冗长河流般淌过沈青折的脑海。 他和越昶之间,不是没有过很动人的时刻,但最后都像是幻梦一般破灭了。倒像是他在一厢情愿。 闹成不可收场的地步,归根结底,还是他骨子里的懦弱作祟。 不然不会因为越昶,推迟了自己的计划。 还报有期待,还怀有希望,所以即使是知道他订婚了,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见面、上床,然后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 明明在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就该离开的。 烟抽得只剩一小截,沈青折准备丢掉。时旭东却拎着扫帚过来,脸上闪过挣扎犹豫,最终弯下腰,捡起了老婆的烟头。 沈青折失笑,递上手炉:“怎么捡烟头抽?” “剩的不多了。”勤俭持家的时旭东说着,把烟头凑近沈青折的手炉,重新点燃。 剩下的一小点两口就没了,再抽下去就要烧到手。尼古丁充塞着肺叶,时旭东挨着他的肩膀,状似无意地碰了碰他的手指,小声说:“你叫他……越昶哥哥噢?” 沈青折抬眼,看着某只闷闷不乐的狗:“我比你大。” “一岁而已,”时旭东的不高兴很明显,“你都没叫过我……算了。” 沈青折好笑:“怎么算了?” “时絮每次叫我哥,都是要我帮她写作业,要么就是帮她搬东西,还有帮她买卫生巾,”他无奈道,“还好妹夫出现得早,让我解脱了。” “那要是床上喊你哥哥,你会萎吗?” 时旭东不敢保证:“……要不试试?” 诡计多端。沈青折评价。 “就想听我叫你哥哥,等着吧,等我心情好了……”沈青折忽然想到什么,“你说你帮你妹妹买什么?卫生巾?” 卫生巾。 第二天,沈青折私下跟薛涛提了这件事。 也不是觉得羞耻,而是在古代这个环境,他一个男人出面,最终的效果可能不大好。而且女子月事、癸水在此时被视为不祥之兆,甚至有些地方会把来月经的女人赶到屋外面住,避免把霉运传给男人。 薛涛倒是很大方:“平常是用布条,裹上草木灰……” “用完要扔掉吗?” “哪里来这么奢侈的做法?”薛涛说,“洗洗便是了,还有好些姑娘家连布条都用不上。” 沈青折怔了一下:“会得病吧。” 薛涛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般,小声问:“沈郎是不是……嗯……” “嗯?” 薛涛把他上下一扫:“南诏有人说,世上有种人为雌雄同体……” 沈青折明白了,失笑:“可能是有这样的人,但某并非如此。” “哦哦,”薛涛将信将疑,“这事奴记着了。只是现在事情多,怕要过段时间再议。听崔郎说,现在快要到发冬装的时候了,府里的布要紧着军营用。” 沈青折叹气:“这件事我也知晓。” 军资中的一大笔支出,就是军衣,唐军队是春冬衣,也就是一冬一春,每年两次给衣。且一般不是拨成衣,而是发布匹,有时也会把衣料折成钱发出去。 一副春衣是八事,蜀衫、汗衫、裈、袴奴、半臂或长袖、幞头、鞋、袜。一副冬衣五事,袄子、棉袴、幞头、鞋、袜。看上去似乎冬衣比春衣少,但单单说袄子,军衣袄子是背后开衩的特制袄,一件这样的袄袍就要帛三丈五尺,棉八斤。 当然并非丝绵。要是用丝绵,沈青折估计现在就投了摩诃池。 他们要对上曲环,又是冬日作战,不穿好穿暖,就不用提战斗力了,行军都格外困难。 正说到军衣,崔都头顶着大胡子,踏入院中:“听说昨日有人在此处大打出手?” 没人,有狗。 沈青折到现在都不适应崔宁的大胡子,别开脸往屋内走。 崔宁茫然:“怎么了?” 薛涛扫他一眼,施施然进了屋。 此番回来见到崔宁的大胡子,刚开始薛涛还颇觉新奇,很快就觉得扎得慌,把崔宁赶了出去,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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