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樱桃毕罗 (第1/2页)
沈青折又想当官了。 在唐朝当官,还是有很多途径的,要么是科举,要么投靠某个地方做大的藩镇当僚属,在唐晚期李唐皇室衰微的时候,后者还要比前者的待遇好一点。 另外还有一条路,就是恩荫。 听懂了“当官”并百思不得其解的林次奴: “七郎已是成都司马了……” 沈青折正在拆头上的幞头,重新给自己绑好。府里没有留一个会梳头的人,林次奴给他扎高了,勒得头皮疼: “……听上去不太好听。” 司马相当于地方公安局长,唐朝前期还好,但到了中后期,这个官就成了虚职,不干活光领钱的那种。 一般京官贬到地方都会领这样一个虚衔, 而后游山玩水无所事事,写两句类似于“江州司马青衫湿”的诗句以示郁郁不得志。 正七品上,处级。 前副部级干部默默叹了口气:“走,去城墙。” 唐朝的成都似乎比现代要温暖一些,即使已经入了秋,也无一丝秋风萧瑟的气氛。饶是如此,沈青折还是又加了一件袄子,在逐渐细密的雨水里登上了城墙。 卫官还要拦一拦,但见着官印,便放了他们三人上来。 城墙大体是夯土墙,略呈弧形,两侧包砖,有四道大城门,门洞斜开,是为了防水灌,也可以阻挡兵事,放在当今算是金汤巩固,崇墉障流。 若是火器时代,便是不堪一击了。 现代战争中城市战往往以大规模巷战展开,而在古代,城防工事、特别是城墙的争夺才是要点。 城墙破,意味着守城方的全面溃败,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巷战。 一座古代大城的城防当然不只是城墙这样薄薄一触即破的线,城墙外还有羊马墙,羊马墙外才是护城河,由此拉开战略纵深。 羊马墙是五尺左右的矮墙,离城墙大约十步,开口窄小。即使攻城方攻破羊马墙,也很难全面铺开兵马。 成都的护城河是天然水系,呈两江抱城之势,秦国时李冰修都江堰,便为成都引了郫、检二江,一支偏南,一支偏北。郫江从成都的西北部向南流,流至东南角时向东转去,检江在南,从西南方向东流。 沈青折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翠环追上来,手臂擎得高高的,要给他打伞,沈青折就说:“别把你自己淋到。” 翠环一愣,细声细气道:“奴身体好,可七郎不能淋雨。” 沈青折笑了笑,转过身来接了那把油纸伞撑着,往翠环那边倾斜,自己半边肩膀露在外面。 细密的雨水落在织锦袍上,点点洇湿。油纸伞是红色的,映得沈青折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翠环就仰着脸看他干净的侧脸。 七郎可真好看啊。 她总觉得七郎变了一些,但又想不明白,只是偷偷地看一会儿他,又跟着沈青折的目光去看城外。 城外只有水与山,还有道路和偶尔的商队。七郎到底在看什么呢?是要跟那些文人一样写诗吗? 后面林次奴跟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兜沈七郎要吃的樱桃毕罗。 他看见沈七郎在给翠环撑伞,吓得一惊,手里用油纸包着的毕罗也险些掉下去。 “耶耶!”翠环叫了一声,赶忙从他手上接过。 毕罗是一种带馅的烧饼,表皮酥软,隐约透着下面樱桃的红色。 沈青折只取了一个,其余的都塞进了翠环怀里:“毕罗原本不是樱桃馅的吧?” 林次奴回道:“粟特人没有这个做法。” “意大利人和水果披萨。” 沈青折说完,自己笑起来,叫翠环和林次奴百思不得其解。 他笑完,见小女孩抱着一捧毕罗,也不敢吃,无奈道:“吃。赏你的。” 翠环眼睛亮起来,拿起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毕罗,小心咬了一口,破开酥软薄透的表皮,迸发出的是樱桃浓郁的果味香甜。她微微眯起眼,觉得比蜜还要甜上一些。 沈青折慢条斯理地吃了一个,评价道:“还不够甜。” 翠环:“?” 她不敢反驳,沈七郎说完这句,又去看城内了。翠环只好又跟上去。 城内仍旧是来往繁忙,条条井井的坊市制度在唐中后期逐渐破坏,原本坊外的街道到处是开墙破洞支摊开店的,至于坊内更是热闹非凡,沈青折的目光越过飘摇高悬的幌子,落到来往居民与贩夫走卒身上。 就算是把他放到影视城来骗他,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沈青折脑子里闪过很多,面色沉静。 也不知道沈延赞的消息来源是哪里,让他如此确信,又慌忙携家带口逃回老家。 ……还真是转进撤退其疾如风。 “不知当日是谁来府里传的消息?如何说的?” 林次奴握着笔,回忆道:“当时……大约是七郎昏过去一两日,是一个武官打扮的人,进到阿郎书房说了半天的话,而后便要走了……某也只知是吐蕃人要打来,要把成都变成他们的东府。别的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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