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 (第1/2页)
· …… “……有人诬陷是你誊抄了那份密文传给淳王,他便信了?” 纪殊沉重地点点头:“淳王确实在万家安插了眼线,只是那个丫鬟护主自尽,倒死无对证了。” 赵琮缄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你都一五一十告诉我,就不怕我才是幕后推手?那人来送密文时,我明明也在场。” 明明我也在场,你为何不怀疑我? 纪殊愣了愣,才轻声问:“你是吗?” 不待赵琮回答,纪殊又摇了摇头:“你若真想搞垮万嵎,不会让他等到这时候。” 拿军账做做文章,已经够他吃苦头的了,何至于用偷文书这一拙招,如此大动干戈,甚至还波及兵部,变数更大,这不是赵琮的风格。 文臣之道,稳字当先,要做便做得滴水不漏,纵是偷天换日也不着痕迹。 赵琮轻叹一口气,随后沉声道:“我帮不了你。私用兵权本就是大忌,仅管万嵎当真无逆反之意,只要淳王在兵部大理寺均打点好上下,其罪名便已坐实。淳王他敢兵行险招,定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纪殊无语凝噎,默了许久,才道:“若他真想把事情做绝,便不是魏德良率兵搜查这么简单了,可见是留了回旋的余地……” “你既知道他所意为何,只是不想去求他罢了,所以才来找我。”赵琮挑明了纪殊的话中之意,觉得有几分啼笑皆非:“你和淳王曾有过节,也一直都知道他为何非得拉万嵎下马。你害怕他对万嵎不利,却不想若我出手帮你,会不会遭淳王记恨?” 赵琮话语间有几分急促,似是薄怒,纪殊抬眼看他时,眸中不免流露几分惊诧。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自不必多说,赵琮心里也明了,加之淳王屡屡针对万嵎出手,也不难猜纪殊在两人之间是何缘由。 纪殊走投无路寻上门来,不全是为信他,更因为赵琮对自己尚有情在,事出必允,亦不会多有过问,一向如此,这本是两厢情愿之事,赵琮也不曾有过诘责。 只是心照不宣是一回事,放到明面上来说,总归是纪殊不占理。为纪殊所利用,赵琮心甘情愿,可真要指摘是非,纪殊并无可辩驳。 本就是他太过贪心了,既想救万嵎于水火,又想承赵琮之情,借刀杀人,自己却摘得清清白白,兵不血刃。 虽知此理,纪殊再开口时,却已是泪盈于睫,尽红了眼眶:“我……我是有私心,也知道自己欠你良多,此后你如何怨我、恨我都无所谓,可眼下……除了你,我不知还有谁能帮我……” “你若真想让我帮万嵎,”赵琮闭了闭眼,见他落泪,便什么刚硬心肠都软了,只得无奈一笑:“就先告诉我,你和淳王萧祁珩,到底……” · 夜深人静。 赵琮没有答应花娘的挽留,径自取了大衣上岸,来时乘的马车已在一旁等候多时。平日他到画舫,都是要在船上过夜的,今夜却实在没有那般心情,坐至深夜,仍是决意离去。 纪殊议完要事便先行离去了,灯红酒绿之地,怀有身孕之人确实不宜久留,加之他一脸苍白,似乎身有不适,只不过赵琮要送他下船时,他仍是拒绝,独自一人走了。 初冬时节,京城入夜便格外寒冷。驶出天街,路上皆是一派寂静萧条,鸷鸟潜藏,鸿雁南飞,唯有繁霜,霏霏坠于草木。马蹄车轮碾在青石板上,辘辘作响,于寥阒寒夜中声声回荡。赵琮挑起车帘,朔风便悉数灌入,吹散些许醉意。 霎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的那个雪夜,风利似刀,雪密如织,一掬寒月映得梅影纷乱,他抵住阁门,捂着心悸狂乱的胸口大口喘气,痴痴望着院前那两株盛放的梅树,只觉红比子规泣血更深三分。 那夜是纪殊初潮骤至。 门内是满房潮期来临时的卯卿之气。馥郁花香烈得摄人心魂,勾得神智都昏沉不清,身体深处似有万簇猛火雄雄而燃。赵琮平生第一次知晓,卯卿身上的气息是如何诱人深入,又是如何催人疯狂的。 不同于榫君生而明晓,卯卿在初潮来临之前,样貌身段、生活起居皆与常人无异,便是偏瘦弱阴柔些,肉眼也难加辨认,唯有历经潮期,才知其生为卯卿。于是自纪殊初潮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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