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浣衣局 (第2/4页)
狭小的空间之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这些他都不关心了,事实上,他也无暇去管,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恶劣的生存环境勾起旧病,呼吸俨然成了刑罚,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窒息憋闷的煎熬。 一日晚上,他心口疼得厉害,冰冷的空气像刀子随着呼吸划破心肺,他实在受不住,扶着墙来到西厢房。 他害怕他们睡了,站在门口犹豫,却听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他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身就要走时,门开了。 梓殊披着衣服问:“什么事?” 他下意识往里面瞧,床虽被梓殊的身子挡住,但不用想都知道床上的人是谁。“我……”他刚想说话,忽然喉咙一紧,一股子腥气往上涌,再张嘴竟咳出些血丝。 “让他进来吧。”崔屏道。 梓殊把他扶进屋,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病这么厉害?” 他顺了口气:“以前的病了,我过来是想讨杯热水喝。” 梓殊给他倒了一杯茶:“已经不太热了,是温的。” 温润的水顺着胸口往下暖遍全身,疼痛减缓,他长舒口气,这是他到冷宫以来第一次喝到温水。他缓过来后,打量房间,这里比他自己的屋子好上太多,墙壁用白麻纸糊着,镶嵌两盏壁灯,窗台上摆着一盆腊梅,桌椅橱柜屏风衣架一应俱全,在无常宫中简直就是个神仙洞府。他站起来,说道:“对不起,不该打扰你们的。” 崔屏笑了:“没什么,我们的事儿好多人都知道。” “我听说你是因为受朝政牵连才……” “那是说给外人听的。”崔屏坐起来,被子从光滑的胴体上滑落,他说话还有点喘,脸色也蒙上红晕。 梓殊见了忙把他按下去,掖好被子:“快躺好,别再冻病了,老大不小的人还得要我管。” “就是要让你管。” 他们你来我往,眼中全是柔情。 白茸像丢了魂似的回到自己屋里,忽然明白了,他们有彼此,因此才活得超脱。反观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朋友,没爱人……孑然一身。 他看着桌上抄好的一叠经文莫名愤怒,拿起其中一张纸默念,拗口的字句令他恶心。他发疯似的把它们全都撕碎,凭什么他要抄!他不是凶手,不欠季如冰任何,为什么要承担不属于他的罪责。 为什么?! 他心中狂喊,一遍遍质问,一遍遍咒骂瑶帝的薄情。过了很久,他才捂住心窝大口喘息,好容易平静下来后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怨恨瑶帝,眼前浮现的依然是他们花前月下的缠绵,那些动听的誓言始终萦绕心头。他以为自己看透了,可事实上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根本忘不掉。 他跌坐在一地碎屑中失声痛哭。 你在哪儿?你真的把我忘了吗?我的陛下,我的阿瑶,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玩,说过要送我生日礼物,说过…… 记忆回溯,好似潮水将他淹没,他蜷缩在地,哭着,想着,最后沉浸在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冻醒,外面还黑着,却又透出忽明忽暗的橘光。他走出去,才发现外面已经聚了一些人,连林宝蝉都出来了,顺着他们看的方向望去,西边火光冲天,把半个宫城都照亮了。 *** 玉泽十三年二月初九,浣衣局走水,天快亮时明火被扑灭,近一半的房舍被烧,死伤三十余人,器物布匹损失惨重。 昀皇贵妃在例行晨会之后把昙妃留下,说:“屋舍坏了还能慢慢修,可人少了大半,各宫各处又暂时抽调不出人手,浣衣局管事郑子莫来问该怎么办……” 昙妃略一想:“无常宫不是还有一群闲人嘛。” “我倒也想过,但终究是没有先例。” “事从权急,先调过去用着,再说浣衣局本就是有罪之人的服役之处,他们都是戴罪之身去了正合适。” “好吧。”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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