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邢墨其人 (第2/2页)
右摇筝亲王人选的少年,意气风发地站在兽军阵首。他的模样变了,声音也变了,他的一切都变得与在迷窟中不同,可邢墨总还记得他分毫的细节。 邢墨是个不张扬自我情绪的人。 他敛着极度的恨,镇定地与纪清周旋,故意将纪清引入山中,创造一个与当年并无二致的二人世界。 可现在的曦并不记得当年的邢墨,他只是神色如常地随口一问:“你呢?你是谁?” 五个字,五把刀,连同曦的身份一起把邢墨心口扎出血来,可他早已习惯镇定,于是再次把多余的愤怒情绪推到邢寒身上。他一边用邢墨的人格与纪清交流,一边让所有怨念汇聚到邢寒的人格中——最终迎来让人头皮发麻的爆发。 用邢寒的身份去伤害纪清,再用邢墨的身份来安抚纪清。邢墨反反复复告诫邢寒纪清于他是特殊的、是重要的,可在邢寒的人格看来,特殊的、重要的东西,更应该得到反复而强烈的“关怀”。 何时止歇,并无准信。 【5】 邢墨最愿意回忆的时光,是纪清被俘虏在亲王府邸装傻的那段时光。 三位亲王都不是傻子,他们无一例外地知晓纪清这样一个兽军将领不可能对他们俯首称臣,甚至甘愿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他们。可他们却都无一例外地沉溺其中,最终连自己也被这样的假象骗得落花流水。 那段时日,在属于子庚亲王的时间里,纪清总会乖乖窝在他怀中。邢墨批文件,怀里的人儿就用软软的脸蛋蹭他脖颈,用充满细节的温情一点点填满邢墨的心房。 有时忙得晚,纪清会在办公处与他细细索一个吻,而后乖乖回到卧室帮他暖床;有时忙得早,纪清会主动在他身上挑起火来,舔他耳尖、咬他喉结,拉着邢墨的手放在自己的项圈上,故意“汪汪”两声,嗫嚅一句“我想要”。 这种事,照例还是推给邢寒。 征服Alpha对于Alpha来说能够获得巨大的满足感,尤其纪清极擅长在这方面示弱——放任邢墨抓着他的项圈顶入体内,一边被进入得失控哭叫,一边却用痉挛的双腿死死盘踞邢墨的腰身,不怕死地引诱男人来征服他。 邢墨太喜欢这样乖巧的纪清,以至于成为了一种刻入骨血的习惯。 【6】 他忘了纪清是有血性的,有造反能力的,甚至具有杀死他们的手段。 前一天,被牵着手挑选风筝的纪清还乖顺地踮起脚来吻他,第二天就能修罗下凡一样将自己珍爱的风筝践踏得粉碎。 邢墨一直有意无意地忘了,这样的纪清才是真实的他。 【7】 失去记忆的纪清被傅归领了回来,重新变成一副怯怯的样子。 邢墨的话最少,想法却是最多的,在隐秘的心底,他妄想能够与纪清和平相处、从头开始。所以在某个雨天,他略带希冀地为纪清撑起伞来,可邢墨心向往之的少年却有些茫然地回转过头来,接着用灿烂的笑容告诉他。 他并不需要别人为他撑伞。 所谓和平相处、从头开始,只不过是邢墨欺骗自己的一个幌子、一扇屏障。纪清确实失去了记忆,可失去记忆的纪清才更像“纪清”。 这样看来,那年的曦,反而才更像是一场梦。 邢墨怅然若失。 …… 邢墨始终觉得自己对纪清的感情只是邢寒的附庸,直到现在。 午夜梦回,他也仍旧觉得纪清之于自己,只是一个带着熟悉感的陌生人而已——能够左右自己情绪的人,唯有那个不安分的邢寒罢了。 可是偶尔恍惚,邢墨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始终笼罩在纪清身上,神志清明之时,邢墨也会对纪清有着瞬间的欲望,他逐渐想要把流失到邢寒身上的负面情绪抓捕回来,以填满对于纪清的情感。 可他毕竟是个不形于色的亲王。 在与纪清相行的这条路上,邢墨走得极慢,他小心而谨慎,想要摧残、更想呵护,他矛盾着也自戕着,用每一份心力狠狠占有着与纪清的每分每秒。 邢墨从不认为自己对纪清有傅归的那份真,更不会有旗越的那种疯,他甚至不认为自己对纪清有着那样热烈的心愿,可他愿意在这条路上陪纪清走下去。 至于以后会怎样,也是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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