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他那么不安的能有什么,不知何时会破封出世的元邪皇?他反倒没那么紧张,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缺舟一帆渡。
意识交流是最不会骗人的,当年的达摩未必有如今的缺舟一帆渡强,当年的元邪皇却必然比现在的元邪皇难对付。
将倒霉蛋的步寒生丢给奚霏舟让他处理之后,向苗疆进发的脚步还没走多远,便是一个踉跄,头脑中嗡嗡作响。
那几乎是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也是最不能出事的地方。
默苍离看着从地底升起来的塔,心中更多是了然,他的脚下还踩着破碎的玉符,身后是倒了一地的屏风。
那张琴案却令人意外的巍然不动,默苍离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坐下。
“吾找你很久很久,没想到你在这里。”元嘉弯下腰捡起破碎的玉符指上捻起术法修补起来,而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背后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塔状建筑物时隐时现。
红发白衣,默苍离只花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确定了这个不是他最后见到的执明章循,而是他更熟识的那一个。
不过有一点不同了。眼神不同了。
燕风元嘉将玉牌收入袖中,身后已经没了塔的踪影:“你去哪了,九界之中都没有你。”
“你不记得了。”这是一句反问却用着陈述的语气,默苍离盯着燕风元嘉,那清冷的眼神却如针一般。
燕风元嘉宛若触电一般收回手,脸上蓦然多了点惶恐:“你果然是……”他转过身背对着默苍离。
“执明执的不是明灯,你骗了我。”执明执的是明德,章循循的是章法。
“吾确实愧对执明二字。”背对人的姿态便能让人看不起表情,元嘉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底的悲哀。
“但你做的很好。”默苍离又说道。但他却并不开心。
“吾不是俏如来,别用这种口吻说话。不论是对自己用神儒玄章还是自愿入往生无相塔,都是吾自己的选择,只不过亡羊补牢罢了。”
“我没说你这些做得好,这是败笔。”默苍离站了起来,踩着因为阵法变动而导致建筑大面积崩颓以后而成的废墟走到那塔升起后留下的空洞之前。
燕风元嘉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或许是不想说话。
“为情所用,错一,知人却信,错二……”
“你吃醋?不高兴吾那么信他?”元嘉打断他的话,转过头看他,指尖从袖口徐徐往下没入其中。“吾不想听这些。”
“与我何干。”默苍离扣着手中的铜镜冷漠地说道,“后果是你承担。”
燕风元嘉深呼吸了一下,那口气很长长的像一声叹息。空无一物的手无处安放只能一遍又一遍捋着袖口。
“那时,你能安慰吾,如今却只有冷嘲热讽。你果然更喜欢那种类型。”他说道,语气有些哀怨,一句话语调千回百转好不正经。
默苍离嘴唇动了动,一双青金色的眸望入对方眼中的天青。“元嘉。”他唤了他一声。
被猝不及防唤了名的人浑身一震,只听“撕拉”一声,号称天衣无缝的衣装袖口竟被扯出一道裂口露出玉符一角。
他像是泄了气一般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微阖着眸子抿了下唇。那是默苍离熟悉的属于执明章循而不是执明君的神态。
“你觉得委屈。”
元嘉提着袖子掩了掩唇:“只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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