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缓缓合上的双眸也带走了他脸上的表情。
“你总是在提醒吾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说,“可我不能。没有人希望吾只是简单的我,师尊的水榭,亚父的红冕,儒家的王骨,儒门的政令,没有人希望,含苞待放的花朵开出猩红的花。”
“只身尚在光明,落足却已是晦暗尽头。吾只庆幸儒家的传承不需誓师,不会因为吾的死给下一个悲剧的撰写者留下伤痕。”
总叫他人悲观难持,宿君低声说道,所有人,他们几个不论是否真的为儒家做过什么,但他们都会留名王骨,可是:“王骨之上不会留下你的名字,百年千年没有人知道儒家曾经有一代当家名唤孤斐堇,又或者是你另一个名字燕风元嘉。”
“谁要流芳百世?谁能名垂千古?”元嘉放下手脸上又是那全然契合身份的微笑,有礼自持,让人一看便知这应当是一个温柔和善的人,让人想要亲近却又不会过分靠近,这种微凉的温柔冲淡了容貌上的魅,也冲散了人心上的情。
“吾这个人怕疼,所以死后还要叫人磨骨刻字吾可不允。”
“同样吾也未曾打算把吾的剑和一堆破铜烂铁摆在一起。这个儒家始终不是吾所怀念的儒家。”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自己有回到苦境的那一天。
“会的,我们的儒门会发扬光大,彻底取代儒家。”宿君闭上眼睛轻声地说,但是那一幕最希望看到的人注定看不到。
取代不是依靠财富就能做到,人的记忆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遗忘与巩固。
元嘉的指尖抚过宿君的发上,最后轻巧地落在她肩头,“不要再看了。”
宿君苦笑着低下头去:“可不是我不想看就不会看见的。”
“宿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吾无能保住你们,那你也要毫不犹豫舍弃吾。”不要回头,他可以拖任何人下水,也不希望当初的事情再一次发生,那可是他一直保护到大的姑娘。
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一个简单的爱人,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损耗自己的魂魄。
“我会的,我绝不会回头。”
“那,就好。”
宿君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小空毕竟是史艳文的儿子,让他来统帅修罗国度并不好吧。”
“人族不会因为他是史艳文的儿子,便对魔世产生好感,恰好相反,只会将一切怪罪到史家人身上。那些依靠秘法而活的人,不会感谢让他们活得更久的人,反而会恨吾为什么让他们活得那么痛苦。那么这个错到底该有谁来承担呢?”一段话下来元嘉目光皆是落在小空身上,那近乎情人间细语呢喃的语调竟是如此阴冷。
宿君隔着衣袖摸了摸手臂,大抵是成了魔族以后的后遗症,这人,不,是这魔放肆了很多,以往就算是话语内容上有问题,语气上总归都是挑不出什么问题的。
“可是,这不该由我们来承担。”
元嘉眯起眼睛看着小空忽然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那些影子是时候在阳光下消失了,在默苍离赴死之前。”
宿君眼睛忽的一亮,刚想要接话……
“醒了便不必继续装下去。”
“……嗯?”宿君陡然一震,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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