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8) (第2/2页)
只响起一句叹惋:“世事难料,人心难测。举世无双者,罕有善终。” *** 这次秋淮回来得比上一次还要快一点,但玉彩宫已经塌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提前告别了这里,去镇上住了客栈。 非常普通的一句叙述,但放在秋淮身上就怎么看都不对劲。 毕竟叶夏云是跟着这人一路在荒郊野外不分昼夜地溜达过好几天的。 他们开了两间上房,叶夏云却溜达到秋淮的房里,对方在榻上打坐,他就在旁边啃着桃子,用那只挑染了尾巴尖的大尾巴在秋淮身上到处戳着捣乱。 这只狐妖经常做些看起来非常幼稚的事,身上也很少能体现出稳重二字,但他确实是一个成年狐妖,青涩二字也同样与他毫不沾边。 该说恰恰相反,叶夏云把人们对狐妖该有的一般印象发挥得淋漓尽致,而玉彩宫里那只赤狐则清淡得不像只狐妖,更像是无害的鹿或兔子。 就像此时此刻,叶夏云嚣张地枕着秋淮的腿尾巴尖一下又一下地扫过秋淮的耳垂、唇角、脖颈、腰身,笑眯眯地说: “仙长,既然你对我生过情丝,就意味着至少不讨厌我嘛。” 绒毛拂过的力度轻如鸿羽,但落在心头时却又重逾千斤。 闭目打坐的仙人像是终于不堪其扰,缓缓睁开眼,低头与眉眼带笑的狐妖对视。 仿佛是一眼就看穿了他那微不可察的动摇,叶夏云抬起手臂揽住秋淮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知仙长向来透彻,能想通俗人想不通的道理。” 当房间中只有彼此独处时,通常只有暧昧的话语才会像这样被压低声音说出来,所以狐妖这样的作为也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不清。 在这样的气氛中,叶夏云笑眯眯地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仙长必然明白,有些事情的前提条件本没那么严格,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仙长天人之姿,动我心神。我自知区区一介妖身,不应当痴心妄想,但实在是思之若狂,如今得知这副皮囊也勉强可入仙长眼,我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上面这些大抵都是铺垫,只听叶夏云话锋一转,显然是要引出正题了:“不若这样如何……” 一种无来由的直觉突然出现在秋淮心中,在催促他制止狐妖继续说下去,似乎只有接下来的话一出口,就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叶夏云还是说出来了,他拉低了秋淮的上身,凑在对方耳边,用那种能够蛊惑人心的语调说:“仙长,同我行夫妻之实吧?我无所图谋,只想能与仙长亲近一番,若有朝一日这般关系给仙长带来了麻烦,或是仙长厌烦了,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去,届时即便时限未到我也会将兰蝶花交出,便是要以我性命相易,我也绝无怨言。” “仙长的顾虑,我都明白,但那些都没关系。”又放松了对秋淮的牵制,叶夏云任由对方微微抬起上身,然后勾起一抹笑来,漂亮的桃花眼中尽是风情,“仙长要守世间秩序,要成为天地间无人可替的信仰,这再正确不过,我对仙长的心意也并非那种自私自利的感情,不会妄图跟天下人争抢仙长。” “仙长身上的担子,远比这些小情小爱重要得多,无论留在仙长身边要付出何等代价,我皆无怨无悔。不求长相厮守,只求半晌贪欢。” “毕竟,”他脸上笑容更盛,笑弯了那双勾人心神的桃花眼,“仙长不仅是我的英雄,也是天下的英雄。我愿以此身成就仙长之道。” 话音落下,却像是触动了一根看不见的弦。 秋淮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感受到那个地方不正常的狂跳,而那一瞬间涌上的心悸惊惧之感也仍旧清晰,额头上甚至隐隐冒出细汗。 狐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就算最挑剔的大儒来听,也很难挑出什么伦理道德上的不妥之处。 而秋淮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非英雄。” 哪里都不对,狐妖不该说出此番毫无索求的示爱之语。 “重点是那个吗?”忍不住笑了一声,叶夏云用尾巴尖蹭了蹭秋淮的手背,“仙长……” 秋淮没说话,但有的时候沉默本身就代表了某种选择。 饥肠辘辘的鱼儿没办法拒绝鲜美的饵料,即便里面还藏着尖利的钩子。 狐妖轻笑着,伸手拉着高高在上的仙神一同陷进床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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