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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兰柯大公,见他进来,菲利普和他的老师连忙躬身行礼。 大公今日穿了一套珍珠粉色的斜襟礼服,缀在胸前的衬衫褶边有淡淡的蓝色晕影。那个小男孩一见家长,欢快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不肯放开,手指闲不住地抠弄他马甲口袋上缝的宝石。对于幼弟的顽皮,公爵殿下一点也没有动怒的意思。 “你的新画匠很粗鲁,我不喜欢他。”那孩子说。 菲利普害怕耽误了师傅的生意,慌忙操起生疏的德语向主人家道歉:“实在抱歉,殿下!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的儿子真可爱。” 大公笑了,“哦不,我没有儿子。这是我弟弟,露西亚斯。”他说着摸了摸那孩子头顶,显然露西亚斯对兄长的抚摸十分享受。 菲利普向一旁偷瞄,为师傅脸上的尴尬暗暗抱歉。 “扎尼切利大师,你的徒工德语说得很好,令人意外。”兰柯大公转向菲利普:“你在哪里学的?” 惮于刚才的误会,菲利普不敢乱开口,直到师傅敲他一记:“回话呀。” “哦,”菲利普这才回答:“回殿下,我原来住在纽约城,整座城就像一个大集市,殿下您赶过集市吗?就是每时每刻每个人都在做生意,从各个国家来的人说着自己的语言,我的邻居们都是很有趣的人,我跟他们学了托斯卡纳语、法语、德语和威尼斯语。” “听起来很有趣。”公爵很浅地笑了一笑。 年幼的弗罗伊登贝格伯爵吵闹着向他哥哥撒娇:“安东,我可以在这里看你画像吗?” “不行,露茨,今天不行。再说,你也说过画像很无聊的。” 露西亚斯被一个仆人哄着带走了,名叫米沙的年轻侍卫关上了画室的门。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是的,殿下,一切就绪。请您……这里,站在这里就好,”画师引他的模特站到理想的位置,让背景的深红色帐幕衬出公爵如雪的肤色。 “大师,我还没解释我的要求。”公爵礼貌地说。 “啊,怪我心急了,您请讲。” 扬起手来招了招手指,“米沙。” 那侍卫应声而来,双手从公爵身后环上来——以他和主人的身高差距,动作略有些勉强——捏着衣襟替脱掉未扣的礼服外套,露出绣着金线的马甲和云朵似的衬衫袖子。 不知为什么,菲利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公爵没有发话,他或他的老师只能耐心等待着,看着侍卫把脱下的衣物挂到一旁。 挂好外衣后,米沙绕到主人面前,逐个解开马甲扣子,同样脱掉,随后是衬衫、袜带、马裤、洁白的羊毛长袜和同袜子一样白的搭扣皮鞋……直到公爵身上不剩一丝半缕。最后他抽散主人束发的缎带,让那一捧金色波浪在泛光的双肩上散开。 菲利普忘了呼吸,不知眼睛该看哪里。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紧张——兰柯大公只是个男人,又不是姑娘家,再说,这一具身体他昨晚已经看过了……除了前面的“门把手”。以及,当然,那“把手”就像他身上任何部位一样完美、矜贵,优雅地低垂着。 公爵甩了甩头让长发披散得更匀称。菲利普能嗅到掉落在空气中的橘子花味抹发香粉。 扎尼切利师傅显然也十分震惊。 “殿下,您这是……?!” 兰柯大公毫不羞怯地展示着他降生时带来的装束, “大师,我想请你为我画一辑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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