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伤疤 (第1/2页)
他的衬衫一下子便被淋的湿透了,谁能想到这天方才还睛空万里的这时候雷雨大作,乌泱泱的一群行人跑到医院大堂入口的门檐下避雨。 这就是首都九月份的阴晴不定啊。 他也在这群避雨的人群中,目光穿过雨帘定格在医院小地图心理部上关于抑郁症的标语:敞开天窗说亮话,相似心灵栖息处。 突然骚动的人群将他的思绪打断,他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因为有老人在大堂内中风昏倒了。他自己不是医生,所以只是略带惋惜地让了个道,让有能力的人去帮忙。 医院急诊部的医生很快下来了,把老人抬起送到了急诊室。 经过此遭,身边的人被换了一波。有个女人不小心被人推到他身上,他好心的扶了一把,欲脱口而出的没事儿吧在看到她的脸时被掐灭在咽喉。 “…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身材瘦小面色泛青的女人正是凌康宁,这才几个星期没见,凌康宁又把自己折腾的变成了这样。 “小远…”凌康宁站稳身子,略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淋湿了呀,会感冒的。” 这脱口而出不加掩饰的关心瞬间把他拉回了十八年前。他眼前的姐姐竟逐渐和十八年前的她融合,他一时间快要分不清到底是她变了还是时间变了一切。 他竭力控制住心中泛滥的情绪,把凌康宁拉进医院大堂的椅子上坐着,“没事,倒是你,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 凌康宁无意识地双手揉搓一张什么纸,说:“没有,我来看他…” 因为这句话他刚才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无奈地叹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凌康宁。他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平淡,“姐,谢少琛已经死了,十五年前c市皖江路车祸时他就死了不是么?你自己说的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女人使劲摇头,眼里噙着泪,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也希望,我也希望…” 凌负远根本没听清这些混着哭声的话说了什么,他抓着座椅的手指不禁又收紧了些,“谢少琛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不就是一个体育生吗,你怀孕后毅然决然地抛弃你去参加比赛了三年,他有没有把你考虑进未来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要做这个恶人,这个狠心撕开十八年前就已经牢固不可摧的疤痕的恶人。凭什么你谢少琛追求梦想要让凌康宁自己生孩子,凭什么你谢少琛一死了之要让凌康宁一辈子为你赎罪? 女人还在低声喃喃,神经质地揉搓着手上的单子。期间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凌负远无力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算了…姐你那个朋友靠谱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凌康宁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轻声说了句:“嗯,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 这时候一个阿姨经过他们,阿姨眯着眼瞧了瞧凌康宁,认出人来后又折返回来,“唉?康宁啊?怎么不上住院部去?正好碰到你了,你陪我一起上去吧,我那个老头子一直念叨你呢,说起来康宁你太客气啦,每次来都给我那个老头送吃的,真是的…” “崔姨,先别说了…” 阿姨还在念叨着,凌负远却逐渐皱起眉头,看向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凌康宁。 什么意思?凌康宁有朋友住院了?凌负远一瞬间便把这个假说否定了,他姐在a市无亲无故,工作还被辞退了,难不成是那个青川区的朋友?可看凌康宁这副心虚的模样,他竟然有点怀疑这个青川区的朋友的真实性了。 “崔姨,我是她的弟弟。我姐最近都不回我信息,今天好不容易逮住她了,您能说说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吗?”凌负远笑着说。 崔姨不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见到姐弟俩极为相似的眉眼后打消了疑虑,爽朗地笑道,“康宁她不是有个朋友好几年前出了车祸腿脚落下了后遗症嘛,去年就来这里治疗啦。其实依我看这完全没必要治了,都这么久了不是?我家那位也是,真是受罪哦,年纪一大把了还出车祸,幸好没什么大事儿,能活下来就是万幸啦!” 崔姨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下沉一尺。他无言地与凌康宁对视,凌康宁转过脸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他沙哑着嗓子,几乎不可闻地说:“是不是谢少琛…” 崔姨丝毫没注意到姐弟俩奇怪的气氛,啊呀一声说:“那个人名字挺好听的…好像是叫谢什么的。” 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抓着凌康宁的肩膀,双眼可怖的泛红,“谢少琛他没死?!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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