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第2/2页)
在腿上。 霍兴义表情微妙,连带着站在两人中间的管家,俨然一副世界名画。 这种诡异的沉默,还是被陈锋的一声“叔叔”打破的。 楼梯上的青年皱着眉,似乎有点诧异,但很快便被怒火取代。他的语气带着十二分的不耐和烦躁,活像是还没长大一样同他置气:“就算你不想让我回部队,也没必要用这种荒唐的理由吧?” 霍兴礼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不紧不慢地反问:“怎么个荒唐法?” 陈锋显然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不行,大踏步走下楼梯与他对峙:“我不管那小孩儿你从哪儿弄来的——既然你说过这里是我的地方,那我应该有权决定让谁留在这里,没错吧?” 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霍兴义想——不过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儿了。 当时他已经得了霍家大半实权,自大到好像不论做什么都能手到擒来。于是便半是哄骗地把被老爷子弄走的人再弄回庄园里,几乎是威胁着这牙尖爪利的小崽子安分下来。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的行径不管是在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都无立足之地——但他不在乎。 陈锋是他的。他不能容忍他离开自己半点,别人碰不得,他也没机会遇上别人。 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崽子羽翼丰满,翅膀硬了,变故就多了。彼时霍兴义尚未被人情世故打磨成老油条,更没那个耐心去考虑陈锋的心情感受。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不屑一顾,不是欠打还有别的理由吗? 他几乎是强制性地改变他,生生折了那双翅膀,锁起来、关起来。是他把陈锋变成后来那副样子的,是他活该。 他的悔恨始终都在,可直到再一次见到那样鲜活、不可一世的漂亮眼睛,霍兴义才发觉自己究竟做了多大一件错事。那原本是他用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东西。 “没错吧?”半天等不到回答,陈锋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么……” 霍兴义含糊其词,目光转了一圈,落在被管家抱在胳膊上的陈术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除了陈锋以外的孩子。眼睛漆黑亮幽深像自己,睫毛浓密卷翘像陈锋。眉毛眼型像自己,脸型圆润可爱像陈锋。性格摸不准,但是和自己一样喜欢狗……他每每在这孩子身上找到一点和自己或者陈锋相似的地方,他心中的慈爱便愈深厚一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陈锋却终于忍无可忍,向他大吼:“你给我滚!滚出去!” 一旁的陈术眼泪汪汪又要哭,霍兴义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能压下逗弄闺女的心,转头哄另一个小孩去了。 霍兴义已经不大记得陈锋二十出头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眼下虽然被这无端的怒火搞得莫名,但毕竟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易怒。他面上没半点生气的意思,反倒笑了:“怎么像个小孩一样,才回来就这么大火气。晚上想吃什么?” 陈锋有火没处发,憋了一肚子闷气,道:“不吃,绝食了。” 霍兴义伸手想把他炸起的毛顺回去,结果被人气呼呼地把手打到一边。他只好无奈地笑笑,熟练地哄人:“厨房里才运来的龙虾还没做,真不吃?” 陈锋很有骨气地哼了一声,转身上楼。 霍兴义难得心情不错,稍作收拾便上了楼,隔着门同他说话。主动认错加转移话题,对陈锋这种火气只有三分的人永远有效。 段位不足的陈小白兔就这么给霍大尾巴狼开了门,半推半就地被按在了床上,迟钝的小脑瓜才察觉了不对。 “死禽兽、老变态!对着自己儿子也能下得去手,恶不恶心唔……” 骂声时断时续地腻进呻吟里,不管不顾地将道德伦理全然抛在一旁。就像陈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开了戒备,霍兴义也才意识到,一个傲骨未折的陈锋,对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你真的不记得?” 陈锋用胳膊挡着眼睛,再被霍兴义拉开按在一旁。他死咬着下唇,眼泪止不住似的流,偏偏表情带着点茫然,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霍兴义低头吻他的额头,纯粹而虔诚,不带半分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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