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与欲望 (第4/4页)
莘家从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上拉下来,那是莘家人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呕......” 荆珣趴在自家的舆洗室里,一遍遍的漱口,总觉口中的苦涩味道挥之不去,冲上大脑皮层令他觉得恶心至极。 他只当是近几天身体原因,吃什么都觉得不顺心。是今天在莘梧家午饭吃的鱼?还是那碗掺了牡蛎的海参汤? 他胃里难受,给莘梧发短信,你是不是在你家饭菜里给我掺了毒啊。 当然这话只是句玩笑话,荆珣笑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抽出三两罐药瓶子,看也不看就倒出几粒药,也不喝水,直接嚼碎了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压下去翻上来的恶心感,他才觉得好受一点。 荆珣躺在床上回想着莘梧房间里画架上夹着的那副画,莘梧一个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是荆珣看出来了。那副画是在临摹法国画家特鲁瓦的一幅画,原画叫,画的是一个贵族男子正在向一个贵族女子求爱,其间人物神色妙微,情绪冷静而又显得优雅得体。 加之姜窈看向莘梧时隐隐爱慕又希冀的眼神,以及莘梧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回应,一切的一切都令荆珣如鲠在喉。 一种朋友即将要被夺走的恐惧始终如同克里斯达摩之剑一样悬在头顶,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厌烦。 如果莘梧真的喜欢那个姜窈怎么办,席阿姨甚至是撮合的,他都看出来了,席阿姨是在把姜窈当做未来儿媳在看,不然一向难以亲近的席阿姨不会屡次把姜窈带来莘家吃饭,又对她有照顾有加…… 但是莘梧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打算顺水推舟成全这件事,也有这个想法? 他们会在一起吗,那我呢? 如果连他也不要我了,我该如何自处啊? 我…… 他越想越恐慌,手指都隐隐颤抖。 他心里惴惴又阴暗地想,我不能失去莘梧,我只有他了,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 他走下床拉开床头柜里锁着的一只皮箱,暗扣打开里面赫然摆着六只药剂,针剂上印着属于缅甸晦涩难懂的文字。 六只针剂已经空了五支,剩下的一支泛着红褐如血一般的光泽。 荆珣稍稍冷静下来,握着管子的手指发白,沉沉呼吸了几下后才松开玻璃管,轻轻叮的磕碰声在黑暗里响起。 半晌,荆珣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敲了一行字。 没多久,手机“叮”的一声,看到那人回复,他才安下心来,抱着那只针剂沉沉睡去。 —————————————————— 高挑纤瘦的少年摘下口罩,额前凌乱的黑发留长了,前端的头发已经能够半遮住眉眼了,黑黑沉沉的夜色下他犹如一只游走的鬼魅。 少年抬眼间露出一双黑沉透亮的眼珠。 “东西带来了吗。” 带着帽子的疤脸谨慎地一压帽檐,吊三角眼被遮起来,闻言将手里的皮箱掀开一角给少年看。 他的声音破风箱一样嘶哑难听,像是喉咙被重创过,“验验货,一共六支。这次的货比之前的加大了剂量,成瘾性更大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注射量那么大,不然造成的伤害就真不可逆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里回坏掉的。” 少年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将背着的包扔给了疤脸男人。 那人翻开包一看,里面杂七杂八横竖叠摞着数沓现金。他点了点——整整十二沓,美金钞票。 疤脸男人收了钱,带上口罩隐去了巷子深处。 黑暗里喜潮避光的虫子都是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擦着法律边缘行事的。他们往往是有些神通广大在身上的,什么样的药都能搞到。 那些强奸的,嗑药的,卖淫的,都是在靠着这些蠹虫手里的脏东西续命。 这些潮虫从遥远的地方将这些脏东西搬运回国内,偷渡的过程或许很艰辛,但一想到其背后巨大的利润,又难免心生豁出性命去搏一把的念头,于是就有了这条肮脏的产业链。 制药的源头是罪恶的温床,它们靠着技术非法赚取钱财,搬运的虫子是对金钱趋之若鹜的鬣狗,需要这些脏东西的,又是一个个不可言说的毒物。 巷子里的少年提着箱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晌他拉下口罩,赫然是一张潋滟的脸。他将脑袋后仰靠在墙上,闭着眼哼了一首不成文的歌。 哼完,他晃晃悠悠坐进了一直等在街角停着的车里。 他闭了闭眼吩咐,“回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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