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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可他还是不懂叶柬,叶泊舟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被墨水玷污的卷子,恹恹地闭上眼睛,在一堆如乱码堆积的脑海中,竭力地琢磨。 与此同时,房门虚掩的书房中,叶柬面前摊着一份新打印不久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坐标线条布满了纸张,黑白深浅交错盘结,那是南城的地图,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在南城的行程路线图。 小鸭子沈淮今天第一次做鸭,在此之前,他的身份是一名市局经侦部门入职半年的警员,这是一次普通的任务,也是他第一次任务。 时间不定,地点位于白千的地下拳场,任务内容,给二等包厢的客人送上一份元旦“礼物”。 在把薄薄的存储卡塞进叶柬手里之前,小鸭子整个人害羞得快要把贞节牌坊挂在头顶,硬着头皮在微型监控下拙劣地跟叶柬调情,欠缺演技地犹豫跨坐在男人身上,浑身僵硬地似乎叶柬一捏都能断掉。 接到老大的紧急消息通知今晚行动的时候,沈淮正蜷腿坐在白千的“后院”地板上,这是他来的第三天。 白千的后院,装的大多都是临期货,每周四筛选一遍,歪瓜裂枣或脾气古怪的,就得被赶出去或者留着下一轮,实力强硬或身材健硕的,大多是被选去拳击台上进行表演,沈淮钻着空,趁着周四杂且乱的环境靠着线人的消息混了进来,身份是一个身负重债的网赌大学生,九进十三出的规矩掰着指头都数不清,总之就是急需用钱,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命根子。 毕竟,白千才不管你有多不容易,人吊死在他头顶上,他估计都能仰头悠悠地吸一口烟,岿然不动地坐在底下,跟面前战战兢兢的众人不厌其烦地说他那随意捏的规矩,不管背后故事多么感人至深或者人物有多罪有应得,他只坚信着一条准则,你要钱我要人。 简单的交易,当然是彼此的想法越干净越好。 卖肾不如卖身,怂且贪得无厌的赌徒沈淮慕名前来“应聘”。 纹身蔽体、妆容遮脸,一眼看过,根本分不清是什么玩意的牛鬼神蛇们都堆在一起,宛如打翻颜料盘,清丽明媚的色彩全数失真,灰黑恶意地盘旋,你我不分地混乱,暴力与性无需裹藏,文明沦为遮羞布,一丝不挂的欲望在一日之间被高举在头顶,撕裂的伪装被人群踩碎,模糊血肉。 这也是地下黑色产业链的一个项目,在贪欲战胜良知公德后,合作交易钱权贸易中,媒介手段无非是那老三样。 黑色的摄像头毫不遮掩地垂在四面八方,冷漠地凝视每一个人,记录下的信息每隔七日覆盖一次,周四下午三点,由监控者筛查第一批,被选上来的人,会被安排送到白千那儿,进行第二轮筛选。 地下交易钱来得快,人换得也勤,拳击场上不能总是那几个常胜将军的独角戏,客人们也需要一些新鲜面孔刺激他们下更大的赌注,其他场子的点心也是常换常新,过夜的东西,垃圾桶更适合些。 两百平方的房子粗糙地装着二三十个人,潦草签下卖身契,脖子拉长左顾右盼,仿佛这最后的走投无路成了成功捷径,一步登天就在眼前。 课堂上,档案里,文字图片隔着五感维度,第一次出现场任务的沈淮,在这堆人里,犹如一只被鲸鲨漏下的虾米,瑟瑟蜷缩一团,连喘气都颤抖。 市局放长线钓大鱼,叶柬是这条船上一颗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螺钉,投在白千那人来人往的生意场上,不会引人注意,最多把他当做脾气古怪的客人,况且只是拒绝了一只小鸭子,本就无伤大雅,而且,这个二等座的客人对自己的身份十分重视,在拥有一定的财力与地位并表现出不感兴趣时,这类人,往往都安分,因为利己,故而安全。 只是,这几日,瞧着一等座门前严阵以待的架势,带着面罩负责的服务生们交换眼神,纷纷嗅到了些许来自门内的不对劲。 将头压低得更狠,谨慎走过时默默地猜测,这应该是,大老板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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