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洞房 (第4/5页)
正酣,曹操却目光贪恋地注视着刘玄德,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刘备看似享受着肉体的欢愉,但曹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正痛苦着,那副皎洁的身躯扭动,挣扎,如同干地上板动的活鱼绝望地渴水……曹操上前,想要越过逆子的身体搂住玄德,但此时的他尚无法触碰任何东西,只能伸着手呆立着。刘备似是有所感应,渐渐回过神来,注视着曹操的位置。他看不见什么,却隐约感到有人在看他。 一人一鬼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风侵骨冷,雾透肌寒。昏昏暗暗间,灵前烛火不住闪烁,床幔摇曳,招魂幡上挂着的钱币叮叮作响。窗外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墙上朱砂绘制的金黄符咒在颤动,最后飘摇掉落,化作齑粉—— 雷雨渐歇,明月破云而出,婚房内忽起一阵旋风,蜡烛尽皆吹灭,曹丕陡然一惊,搂住怀里的人警惕地看向四周。 子时已到;房内月光朦胧,模糊间现出人影,分外熟悉;那人影逐渐凝实,衮冕黻珽,带裳幅舄,正是魏武帝曹操。 曹丕瞬间大惊失色,但这情景并非在他意料之外,终于勉强定住心神,对父亲笑道:“父王,您终于出现了!冥婚礼成,玄德公已是您的人了。既然心愿已了,父王也可宽心,现在来此,可是还有他事放心不下?” 曹操脸色铁青,上前几步,一把推开儿子,斥道:“逆子,滚!” 他一边怒斥着曹丕,一边急忙解下吊着刘备双手的红色绸带,随后紧忙脱了宽大的外袍遮住刘备裸露的身体,从背后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握住勒红的手腕细细揉着,注视着那处被勒出的伤痕,神情复杂。 曹丕在旁边翻着白眼,嘟哝道:“是是是,父亲好生享用,儿臣告退。”说罢,拎着衣服扭头便走。 刘备靠在曹操怀里,本来半闭的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地侧头睨着曹操,嗓音满是欢爱后的疲态,“……曹孟德?你……竟还真来了……” 爱人那近在咫尺的脸颊让曹操几乎落泪。他在奈何桥上孤单徘徊了许久,盼望能早日见到刘玄德,又希望迟迟见不到,好让玄德活得更久一些。数不清孤魂野鬼从那条桥上走过,在鬼差的驱使下喝下了孟婆汤,许是他身份特别,又或许是他和玄德命中注定要再见一面,没有鬼差驱逐他,他只能在桥边游荡,生怕离开片刻就会错过玄德的身影。那些生时不能开口的话语,那些纠缠和心底不能触碰的伤疤,在幽冥岸间都化作了最深沉的思念。 曹操把头枕在刘备颈窝,低声宽慰道:“玄德,是我,我来了。” 刘备想起自己浑身赤裸,方才与小曹贼交欢的样子都被这大曹贼看了去,不由又羞又怒,这故人相见的场景甚是尴尬,刘备下意识挣扎了几下,耳边传来曹操变得浓重的呼吸。 “玄德,乖,别动。” 这死鬼……刘备气得想笑,阴阳怪气道,“曹公好雅兴,变成鬼了还这么色心不改,对着男人也能发情。” “玄德误会了,”曹操目光灼灼,“操只对玄德一人发情。” 感觉那冰冷的异物抵住身体,刘备不敢再动,嘴上却不饶人,“谁不知曹公姬妾数不胜数,这些话还是哄她们去吧。” “玄德。”曹操嗓音低沉而缓慢,“自你走后,新进的那些姬妾,都有几分像你……” 刘备打了个寒颤。曹操冰冷的怀抱和灼热的执念都令他心底生寒。 “呵……她们都是你泄欲的对象,若我走晚一步,也会那样么?” “你怎会这样想!玄德,你与他人不同,我对你……” “够了。”刘备打断曹操自以为是的深情,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坐直了身体,只是将他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 刘备微微低头,盯着曹操单薄的里衣发愣片刻,又抬头笑道。 “曹孟德,看到我这幅样子,你满意了?” “是你,杀戮百姓使人心不附,是你,挟持天子行僭越之事,是你,为你儿早早布局清除篡汉障碍……是你,令你的好儿子……这般羞辱我……如今种种,不正是你一手导演?又何必在我面前假做深情,自欺欺人呢?” 曹操哑然。 是啊,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那又如何?谁又能保证一定比他曹孟德做得更好,天下若是无有他曹操,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可刘备偏偏与他过不去。他本也可攻伐天下得到一切,却偏偏不夺巴蜀,反而将汉中相让,难道刘玄德还不懂? 曹操目光幽幽地瞧着刘备未被衣服遮住的,裸露的部位。月光浸染了潮湿的庭院,那些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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