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_第三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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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第2/2页)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再被人抛下,陆泽炀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到了后来,陆泽炀开始给他很多钱。

    这房子就是他那时候买的,当时他和陆泽炀的关系还不瘟不火,陆泽炀的转变让他愈发不安,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这样的负面情绪,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绝对不会抛弃自己。

    但他很少来这边,这间小小的房子会让他回想起自己软弱无能的那几年,他跟这房子一样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装不下。

    疾病在入夜后来势汹汹。

    陆文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睡得不太好,总觉得董雨晴的责难在耳边嗡嗡作响,他的四肢很沉,也没办法强迫自己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这些残存的碎片跨度很大,在他的童年和现在之间来回穿梭,反倒是他不再与人建立联系的那段时间变得可有可无,他被迫看到了很多画面,记的清的,记不清的,通通过了个遍。

    他的爱意和恨意将他反复拉扯,这让他在意识朦胧间感到非常不妙,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陆锦年影响的太深了,就比如现在,明明是陆锦年受制于他,可陆锦年看向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自己才是被拿住要害的那一个。

    他的虚张声势就像他到现在都没有摘掉的平安扣,让人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陆锦年轻轻打开了床头柜的锁,陆文元把钥匙随手放进外套口袋里,现在拿出来非常容易。他知道外面有人守着,也没动直接离开的念头,其实他没觉得跟陆文元待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他需要付很大的责任。

    他给陆泽炀发消息说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让他想办法解决问题,否则不论陆泽炀打算做什么他都不会再管了。

    做完这些以后,他拖着凳子把陆文元扶到床上去了,他的动作很大,但陆文元并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眉头紧锁,呼吸也有点急促,不知道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陆锦年靠在床边拍了拍陆文元的胸口,他给陆文元盖得很严实,也许明早起来就能退烧了。陆文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陆锦年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对现在发生的和以后即将发生的事感到非常抱歉,但他和陆文元应该只能到此为止了。董雨晴永远不会祝福他们,陆泽炀也不会眼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在外面给他丢人现眼,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在陆泽炀真的动手对付陆文元以前,从陆文元身边消失。

    其实他收到陆泽炀短信的那天就该走了,但他还是有点私心,想陪陆文元一起过完他们重逢后陆文元的第一个生日。十九岁生日那天,他许愿陆文元今后都能平安快乐,可在这之后,陆文元的快乐好像就要被他亲手葬送了。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被这世界善待过,所有的幸福和欢愉都如过眼云烟,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一直如影随形,没有绝处逢生,只有死路一条。

    陆文元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陆锦年在他嘴角留下的余温未散,他们无言地对视着,谁都无法从中看透对方的情绪。

    “你为什么……”陆文元恶狠狠地咬牙,他总是这样被轻易拨动。

    他实在搞不明白,明明陆锦年只要跟他稍微服一下软,他们就能偃旗息鼓,可他偏偏不肯,不肯低头,也不肯说他真的爱过自己。

    暖气熏得人昏昏沉沉,陆文元抚过陆锦年锁骨上牙印,在恍惚间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他把陆锦年拽到身边,一种无法克制的破坏欲让他想吧陆锦年揉碎了吞进身体里,他觉得自己得了某种无法根治的疾病,从年幼时开始,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是烂在身体里的沉疴痼疾,可陆锦年不愿意救他。

    陆锦年是药,是毒药也是解药。他永远离他一步之遥,既不肯伸手救下他,也不肯狠心杀死他。

    他去撕扯陆锦年的衣服,去重新覆盖他留在陆锦年身上的痕迹,他的犬牙抵着陆锦年的喉管,反复戳刺,仿佛饮鸩止渴。

    他快恨死陆锦年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他陡然间颓废下来,许久不曾出现的无力感将他深深包围,“你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答应我在一起?为什么要跟我说你爱我?

    陆锦年无法回答。

    “陆锦年,你他妈才是混球。”他自暴自弃地踹了一脚床边的椅背,也不再寄希望于听到陆锦年的回答。

    他重新朝陆锦年压过去,想拽着他一起沉沦,又想让他得到真正的自由。他被汗水晕湿了眼睛,高热的体温让他的意识更加混乱,他和陆锦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还是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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