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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了,他是再也做不出魑魅魍魉的梦,睡的神安。白啸泓在他身边躺下,抱住他,鼻尖埋进他的头发里,指腹轻擦着他的脸缓声说,“把衣服脱了罢。” 季杏棠答应他今天纹身,有些困倦也没在意,随他去了,再疼又能疼到哪儿去。季杏棠平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幽暗的天色和房间里昏黄的灯光又垂下眼,笔尖在他腰腹上细细地勾勒着,用最少的笔墨把底纹描出来,是海棠也是解语花,无根无枝无萼无叶,一簇含着花骨朵的落棠,含苞欲放的柔美、开花吐蕊的英气。 白啸泓戴上橡胶手套,安慰道,“我在自己身上试过了,忍一忍,疼极了就停。” 季杏棠说让他看看纹了什么,白啸泓脱了衣裳心口有个朱砂‘棠’。季杏棠怔住,伸手触着留下的纹痕,不知如何是好,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多么喜欢这花......我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是温和、是美丽,也是离愁、是苦恋。 白啸泓在他额上吻了吻,轻笑着说,“好看。” 纹身的事不想假于纹身师傅之手,自己亲手勾线下针才理所应当,白啸泓已经练过很多遍,割线、下针用什么角度能使割痕最深又能使痛楚降到最低,了如指掌。 白啸泓看他一眼,季杏棠点点头,下针。针尖沿着拓印把皮肤挑破,立马沁出血珠沿着针尖浸透了棉绳,季杏棠鼻腔里闷哼一声随即说道无碍。他一手拿着蘸了药粉的吸血棉擦拭,一手拿着针在皮肤上穿刺,当然是痛的,痛极了身上都是冷汗。他手心里也全是汗,眼睛里也充着血。线勾到一半白啸泓停了下来,拿热毛巾给他敷敷腹上的冷汗,又小心不让伤口沾了水。枕头柜上摆着白瓷皿,白啸泓割了手心放了半皿的血来把这朱砂浸透。 季杏棠闭着眼感受到了血腥气,拽住了他的胳膊,“用牲畜的血就好,你又何必让自己遭了罪。” 白啸泓攥紧了手心,血如线而下,他说,“牲畜的血不干净。” 干不干净又何妨,这朱砂本就有毒。 “你全身上下可还有干净的地方……” 闻言白啸泓不紧不慢的放下刀子,坐在床边用袖子蘸了他额头上的汗,他手上是血和药的味道,听他少有的温柔声音,“没什么干净地方了,除了想着你的那点儿心。” 季杏棠偏过头盯着桌上的台灯,那光朦胧昏暖,灯下的朱砂显得暗红,尤其是那一滴滴在雕花纸垫上的,晕开的凄切的美。他说,“这么些年我都再懒得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想得出,只要我受得住。” 季杏棠撑着身体坐起来,两个人就静默的对视。他的眉棱骨挺故而显得眼眶内凹,瞳子又是墨黑的,就连亮也亮的清冷。老头子说这人狂妄暴躁,只知进不知退、只知存不知亡,看来一点儿也不错。季杏棠伸手碰他,他垂下眼睫毛扑簌着扫他的指腹,又捏住他的下巴抚了抚有些干涩的嘴唇就偏头吻了上去。 越是压抑的难受越是回应的热烈,越吻越凶。季杏棠拨开他系好的衣扣,在那心口肉上轻揉慢捻,拧了又按、捏了又搓,朱砂浸血是火红的棠字。最后拽了他的两襟啃咬起来,咬的舌头刺痛嘴唇发麻也不肯罢休。 季杏棠角力把他按在了靠枕上,俯在他身上又发狠亲了过去,好像要把这个人咬烂。白啸泓被他粗重的喘息喷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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