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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先轻轻地抚了抚脖颈处灰色的短毛,猞猁回头,用鼻子温顺地碰了碰他的手,如此和谐温馨的一幕,在薛棠以为蔺湛方才的话只是开玩笑的时候,荣铨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轻一捏,只听得一声细小的“嘎达”,那颗小小的灰色头颅便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薛恂小时候养的一条猎犬,尚且有一个坟堆,为薛家效命几十载的老仆,亦被父亲予以厚赏,衣锦还乡。薛棠其实记得贞顺皇后,那时距离她因病去世还有一载。这位温顺和蔼的国母摸着她脑袋,对她说,以后长安宫就是她的家,她们薛家是守边戍疆的世代忠良。 她牵着贞顺皇后的手,走在甘露殿的长廊里,看到十二岁的蔺湛正将一只已经被扯断脖子的鹦鹉扔进河里,胡乱擦了几下血淋淋的手,然后一脸天真无邪地跑进了贞顺皇后的怀里。 “我不要吃……” 薛棠几欲干呕,终于受不了,转身跑了回去。 蔺湛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阴沉沉地瞥了眼荣铨。 “谁让你当面杀的?”他吐出三个字,“一百鞭。” 作者有话要说: 巴西:古代指四川西部地区 蔺湛:这只猞猁太胖了,我们把它吃了吧(脑补华农兄弟语气) 成功把女主吓跑×4 第6章 第六章 没有爪子的猞猁,是没有灵魂的。当猫养着?那还不如就地杀了。 “殿下,”荣铨道:“要把县主抓回来吗?” 蔺湛闭上眼,脑中又浮现出少女方才由疑惑逐渐转为惊恐的眼神,柔柔弱弱的,哪怕鼓起勇气和他顶嘴,也只不过虚张声势,和猫没什么两样,长不出獠牙的生物。 “不用了。”他莫名感到有些烦躁,“让她自己哭去吧。” 荣铨晃了晃手中的尸体,很没眼色地问:“那要把它煲汤吗?” 蔺湛额角青筋猛跳,“蠢货!自己喝去!” 荣铨挠了挠头,憋了半晌,道:“谢谢殿下赏赐。” 蔺湛:“……” …… 接下来几日,薛棠三餐几乎不见肉,唯一令她欣慰的事,晚上也不大做噩梦了。 事实上,第一回做噩梦时,正是在住入华清宫的第三日。而在这之前,她的车架在前往骊山的路上挡住了后面蔺湛的马车,薛棠很谨慎地令车夫停下,让太子的车马先过。她从窗中望出去,却发现太子的车架是空的,而蔺湛令骑了一匹马,身边围了一众侍卫,十分迅速地从她马车旁疾驰过去。 蔺湛瞥了眼她们的阵势,问了句这是谁的车架,在得到回答是怀宁县主的车架后,他又不明所以地扔下一句话,“可真比王室公主还要阔绰。” 这句话让薛棠本就有些敏感的心变得警惕起来。 本以为皇帝会就北庭的败仗问薛恂的罪,但他反而下令让薛恂秣兵历马,避不出兵,想来也理解这一仗打得艰难,就算是胜,也当是惨胜,于结果来看,胜与败其实并无两样。 皇帝轻描淡写将这一页翻了过去,但朝中好似也有些不服者。 薛棠猜测,难道蔺湛也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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