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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尖细一些。 “……对,是即鹿。” 身体被盖上了被子,被角严严实实地掖了进来。 我拉着即鹿的手,指腹摸到略微有些粗大的指关节。无意识地摩挲片刻之后,我扣住那只冰凉的手,欢欢喜喜地贴到了我火热的脸颊上,终于安心地再次沉入梦中。 20. 梦醒 “谢阆,你这是绑架朝廷要员,你…… 这场病让我一连躺了七日。 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 我恍惚着从深渊一般的混乱梦境中醒来,身上仍然痛得厉害,可脑子终于清醒了。 大概是这七日府里的氛围着实太过于沉重,即鹿满肚子唠叨无人倾诉,待我一醒来她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譬如镇国公府的公子奉命去东平剿匪,出城的时候场面壮大热闹,隔壁街的老王被聘去吹唢呐,一不小心吹猛了腮帮子现在还肿着。 譬如京番市中新来了戎卢的杂耍团,每九日表演一次,刚演一次就受到追捧,府里的小方去凑热闹的时候还被拥挤的人群踩伤了腰子。 譬如听说官家唯一的弟弟淮阴王意外遇刺中毒,官家下令广招天下神医入京诊治,如今京中每条街上都住着三五个绝世神医。 譬如顺天府的元青在隔壁靖远侯府门口守了三日之后,终于被容许进入,拿到了靖远侯关于那夜袭击我的贼人的证词。 我靠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闲与即鹿应声,手捧着一碗白粥慢吞吞地喝。 “即鹿!”熟悉的怒喝从门口传来。 我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思索我家的翰林院首大人到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你怎么能让小姐自己喝粥?” 我:“???”不然您也来……?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应院首已经径直走了过来,夺下我手中的碗。 然后…… 应院首舀起一勺白粥,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递到了我的嘴边作势要喂我。 应院首张开嘴,如给小儿哺食,轻轻地“啊”了一声示意我张嘴。 应院首眼神柔和得如同正给稚子舔毛的小母鹿。 我受了惊。 我后退些许,拧了拧自己的脸颊,惊得双下巴都叠了出来。 我咽了咽唾沫,试探地开口:“院首大人,你也烧了?” 我眼睁睁看着应院首额角上一道青筋弹出,其生动仿佛能让人听见“嘣”的一声轻响。 应院首半垂下眼,沉沉地从喉中呼出一口气。 我感觉到一声喝骂就欲从应院首口中喷薄而出,可转眼又擦过喉间的老痰,在嘴里转了一圈,被活生生地压了下去。 应院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你说什么呢?快先喝粥吧。” 听闻人年纪大了之后,性情或有可能大变,神智也时有不清、更有甚者可能会痴傻如小儿。 身为应院首唯一的女儿,我一直做好了有朝一日要给他养老送终、喂饭盖被的准备。只是想不到这一日来得这样早。 我深深地瞧了一眼应院首,乖顺地就着他手上的瓷勺喝起了粥。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只盼应院首年老失智之后,莫要失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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