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夜(三) (第4/11页)
对他施予一些怜悯的冲动。 “我从不给人开后门。”他又喂上去一勺。 温温热热的稠粥沾到唇瓣和舌尖,有些细细麻麻的刺痛和刺痒,滑过干涩的喉管,一路温暖地安抚下去。 夏棉抿了抿唇,没记得自己咬嘴唇咬得这么狠,不过也正常,每次都是没几下就意识昏沉了。 听见俞骁的话,他下意识地疑惑道:“那你——” 话没说完,粗粝的手指轻而缓地摩挲过他的唇瓣,似乎是错觉,还在唇珠上逗留一瞬。 他怔住了。 “吃到嘴上了。” 更亲密的事情已经做过了,但那是因为俞骁发病了,而现在,没有这样暧昧的理由。 这是暧昧……吗。 这些日子他过得浑浑噩噩,但还是依稀能想起一些,不知什么时候起,冷峻漠然的俞骁开始这样温柔耐心地照顾他,开始时不时自然而然地做这些亲昵暧昧的动作,会温声细语地哄他睡觉,会细致周到地喂他喝药,会毫不嫌弃地给他暖脚,会善解人意地安慰开导,会这样眉眼柔和、神情专注地灼灼地看着他笑…… 夏棉心中微动,又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你……” “怎么?” 你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说。 问我。 片刻后,夏棉轻轻晃了晃头,“……没什么,想和你说在外注意安全。” 应当是他胡思乱想了,他以前的确也这样照顾过俞骁,夏棉暗道。 俞骁目光沉了沉,半晌才开口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他偏头望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白云,也没有一只鸟飞过的痕迹。 小时候是准备做一位渔民,再大一点想做一名警察,后来大学学的是导游,桩桩件件都和那个人相关,他从来没思考过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因为自己喜欢永远比不上那个人喜欢。 他总以为没了江雪墨会活不下去,事实证明,他是错的,只是活得有点没意思了而已。他早就把那个人当做人生目标当做人生信仰,他为此放弃了高中学业放弃了本应按部就班的前程,这些一下子被全盘否定,人生便也陡然漫无目的,茫然无措。 灭顶的恐惧一次次袭来的时候,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可他想,为什么自己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呢。可能是还心存侥幸地想远远地看一看他过得到底好不好,就是这么贱就是这么恬不知耻。 这是这么多天,俞骁第一次和他谈起以后的事,或许是临行了,有些话便有些没顾忌地挥洒出来。他想让夏棉往前走,往前看。 见人又在发呆,俞骁道:“只是问问你,不用着急,你慢慢想就好。” “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做你自己最想做的。” 仍旧是说了等于没说的一句话。可夏棉却在认真地思考着,“……花艺师和甜品师你觉得哪个好一点?我什么都不会,只有这两样东西这几年还稍稍学过。” “你喜欢?” 夏棉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总要接触了才知道……没什么是人天生就会喜欢的。” 俞骁唇角止不住地上翘,“甜品师吧,花艺师工作太辛苦,爬上爬下又危险。佘阿姨自己就考过甜品师证,你先跟着她学一段时间,学好了我送你去专门的学校参加系统培训。” 那种古怪微妙的直觉再一次在夏棉心中隐隐浮现,他压着那滋味,“……谢谢。” 两幅画终究是暂时没画成,俞骁出发的那天他还瘫在床上不怎么能动,靠在床头机械木讷地织毛衣,俞骁换下常服,一身军装将他完美地凸显了他所有的优势,英姿勃发,硬朗飒爽,那一身军绿色仿佛生来就包裹在他身上,即便夏棉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得不承认那气质和身形的确是优越无比的。 正织着,一条项链滑过发顶滑过脸颊在他的颈间停驻,坠着一枚弹壳。 他抬起头来,床铺一陷,高大的Alpha已然坐到了他身边,“再送你一次,这是从我身体里挖出来的东西,晚上害怕的时候就带着,也算是我陪着你了。” 夏棉捏着那枚还带着俞骁体温的弹壳,再一次地有些怔忪。有点不安、有点惶恐、有点慌乱、有点无措、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觉得自己胡思乱想自作多情。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涣散地看着俞骁,里面朦朦胧胧覆着层薄雾般,似乎看不太清东西,颇像眼睛未褪蓝膜的奶猫,柔柔软软的,挠的人心痒痒。 夏棉的唇瓣微微蠕动,却没说出来什么话。 俞骁的视线留恋不舍地在他的脸上细细刮搔,最终黏在那一双微微开启的唇瓣上,水润润的红,但已经不像两天之前那么肿胀那么过分鲜艳了。 喉结重重一滑,俞骁抬手在他的面颊上摩挲,拇指轻而缓地擦过那一双红唇,甚至失了神似的轻揉了一下,摸到了他唇内润润的软肉和光洁的贝齿。 夏棉浑身僵硬,他的的心随着俞骁的动作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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