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父亲 (第1/1页)
看着车子拐进自家的院子,虞清让的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激动,忐忑,又带着些不知所措,一如他对他的亲生父亲虞思墨的感情,复杂却难以割舍。 他曾一度怨恨,觉得自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从很小的时候虞清让就感觉得出,他的父母相敬如宾却十分疏离,也因此对他只有责任没有爱。 不过没关系;至少他还愿意欺骗自己,至少他的父母感情和睦从不吵架,也对他十分放纵,几乎满足他任何要求。 直到他十五岁以状元的身份考上大学那年,母亲笑着恭喜他,却在第二天就拉着行李箱彻底离开了家。 父亲却没有丝毫阻拦。 他终于在那一刻爆发,一向淡漠礼貌的少年大声质问着父亲为什么要让母亲就这么走了。 父亲沉默了许久。 “让让,你也不小了。”虞思墨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却饱含着深深的愧疚看着少年虞清让,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于是在那一天他知道了最残酷的真相,甚至彻底将他的幻想彻底击碎。 他的父亲不爱母亲,却与母亲做了一个交易。然后他们结婚,有了他。那时他才明白,每一个父亲说加班不在家留宿的夜晚,他都和另一个人厮混在一起;而母亲则时常出差,常常大半年都不在家中,也是去她心爱的人在一处。 他们都有心爱的人,只有他是最多余的那个。 而更使他震惊的: 与他父亲相爱的,是一个男人。 还是那个,从小就经常带着他玩,给他买小零食的景叔叔,更是常常埋怨父亲对自己不够关心,在他遇到困惑时,愿意作为倾听者,给他指点迷津的忘年交。 言至此,虞思墨早已经惭愧万分,一向温润如水的他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却执意一字一句想要解释给儿子听:“让让,我和景樾叔叔,我们从小就关系很好,日久生情,早已经约定好终身......“ 他话还未说完,怒不可遏失去控制的虞清让竟然出格地将人用力一推,虞思墨没来得及反应,头磕在窗台的边沿上,吃痛地叫了一声,然后缓缓蹲在地上。 虞清让上前两部,揪住虞思墨的领口,声音因愤怒和不可置信而变得颤抖无比。 “虞思墨,我不是你传宗接代的工具。“ “对不起......” 虞清让脱力地松开手,胡乱地摸了一下眼泪。十五岁的少年故作冷静,强迫自己接受了这残酷的真相。 “我不认你这个父亲。”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迈进家门半步。” “被人压的感觉快活吗......”虞清让有些迷惘地看着虞思墨充斥着痛苦的眼眸,然后笑了一声。 “我走了。” “你好好享受你的二人世界吧。” 后来虞清让才从景樾口中得知,他当日的那一推,差点就要了虞思墨的命;若非虞思墨自己是医生,有些基本的急救知识,恐怕他早已经是一冢白骨。 后来的后来,他也有了所爱之人,更历尽千帆,被欺骗利用,知道了什么叫身不由己,才明白虞思墨的难处,知道了他父亲当年也曾撕心裂肺地以自杀作为要挟,只为与景樾厮守,却在时家和他自己的父亲的施压下不得不屈服,隐忍数十载才有了今日之安逸。即将而立之年的虞清让已经不由地将自己摆在父亲当年的位置上,于是越发地自责和愧疚。 还好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恨过他。 手放在门铃处却又慢慢垂下。虞清让踟躇着,却突然见门打开,虞思墨就站在他面前。 “爸......”虞清让哽咽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在车上打的腹稿早就在这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虞思墨也眼圈微红,但到底是作为长辈要更加稳重一些,强忍着心中的思念,只是像临行前的那样,拍了拍虞清让的肩膀。 “回来就好。”虞思墨道,声音却也打着颤。闻声出来的景樾举着锅铲,眼见着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儿子互相思念着却别别扭扭地站在门口,于是微笑着上前,揽着虞清让的肩进门。 “在门口发什么呆呢,快进来。”景樾见虞思墨实在有些绷不住,感觉冲着他使了个眼色,怕他在自己儿子面前落泪失了尊严,然后大大咧咧地领人到沙发上坐。 “饭马上好了。今天可是难得我亲自下厨,小让你可得好好尝尝叔叔的手艺这些年长进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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