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血与知 (第3/3页)
吗?” “应当去问把我们分开的那家伙。” “先从这里出去。” “我解不了封山的阵法,暴力强闯倒是可行,只不过,山会塌。” “我能解,很简单。” 他有点郁闷,“为什么我不会?” 镜子耸耸肩:“大概是,懂阵法的那部分割给我了吧?” 隔着胸口抚摸心脏上的花,他又有些犹疑:“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好自己。”万一出门就想杀人,造成什么后果太不可控。这不好。 他想了想,伸出手:“你的灵力可以让我平静。”无声用眼神催促着“给我点。” 镜子握住他的手,力量疯狂涌动、交错。 至纯的仙灵之气魔煞互相攻讦、抵御,仿若不死不休的仇敌,从相触的手掌顺着脉络一直打到丹田识海,二人同时蹙起眉。 不过历经过魔煞爆发和记忆混乱的痛楚后,实在也算不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这种强制的交换才停止。 他气息平稳下来,虽然眼睛依旧是入魔的赤红,神智却难得清爽;而镜子好好一个道修,此刻浑身蔓延着魔气血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可行。” “够用段时间了。”他咧出两颗尖尖虎牙,“走吧,去找那家伙,问个清楚。” * “魔祖未臻大乘。”知公子坐在右边床沿,梳着秦简烟披散的发,颇有些爱不释手,“还差半步。我二人虽不敌他,却也不至于落败。” 血公子坐在左边,端起药碗仔细喂他,“他费心思复活我们,也并非什么限制都没有做。镇魂铃系在他手上,不得不听令。” “他要我们荡平魔道,自己却跑去正道发疯,找些什么东西,就有了血公子和知公子这两个名号。”知公子懒散续道,“恰巧我们情况不太稳定,需要个落脚的地方,也算是不谋而合吧,便顺势为之了。” 秦简烟自然明白他未尽之意——倘若违背意愿要他们去做些什么,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的。 他不由出了满背冷汗。 “你可知为何他要分裂你的魂魄?” “怎么?”察觉出他的意思,知公子凑近了些,“师兄知道?” 压抑住后怕与愤怒,秦简烟看向收拾药碗的血公子,手指略略颤抖:“多年前……师弟最初被寰影宗追杀之时,误入过一处传承洞府。” 从此,裘渡的心脏里被种下一朵魔花。 那是种子,是魔煞滋长的温床,它带来力量,也带来侵蚀。不止一个修士接受了那个传承,从此被魔花役使,陷入无尽的杀戮,以鲜血和戾气供养那朵花。 拥有这朵花的两个人倘若碰面,便会陷入不死不休的争斗之中,直到杀死另外一者,吞吃他的心脏,得到他的力量。 如同养蛊般残忍、邪祟,并非什么传承,而是恶意的诡计。 秦简烟除魔的名声,最初便是建立在这些追杀师弟的家伙头上。许许多多个突如其来的日夜里,他将被唤起本能失去理智的裘渡绑起,提着剑出门;然后回来看见师弟满脸冷汗,冲他虚弱地笑。 ——魔花同根连理,如此近的距离互相感应,刺入对面魔修的心脏就像在亲手杀死裘渡。 他明知屋里的师弟会有何感受,下手却稳稳当当,从未有过半寸失误。因为稍偏一点,死的或许就是他;而他一死,师弟会沦落到比死还痛苦的境地中去。 事实上,直到裘渡身死雷劫之下的那一日,也未能摆脱得了那株魔花。 “魔祖……原来就是那个洞府的主人。” 秦简烟几乎咬牙切齿,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你始终坚持没有入魔……他将你魂魄夺去,又费尽心思复活、分为仙魔两半,虽不知为何后来放弃……最初,是为了‘收种’!” 手掌合在血公子胸口,他的眼里绽出冷厉,又慢慢随着心跳声柔和: “他想取你的心脏,取走这么多年养蛊养出的力量,才如此大费周章。殊不知,师弟,你干干净净,一朵花都不曾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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