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了梦_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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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第2/2页)

嘛?

    只不过,还是会希望一抬头你就在马路对面啊?

    #

    “嗯……当我出生的时候?

    你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吗?

    嗯……当我出生的时候,我还这么小……但是我现在已经六岁啦!我长到了这么高!我会做很多事情!

    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我保证?

    而且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好开心?

    我想要在你身边?

    求你?

    嗯……你知道我的心怎么了吗?

    我偷偷告诉你,也是第一次告诉你,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爱上你了?

    我爱你?”

    视频很快就结束了?

    何树森盯着屏幕,重新播放?画面上始终只有一个小男孩的脸,奶声奶气地说着塔吉克语,眼神有些闪躲,小手却一直认真地比划着,这么小,这么高,好开心,我爱你?下方滚动着新配的中文字幕,老式黑白镜头吞没了那双茶色的眼睛?他在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几乎找不到陈星洛的影子,直到小男孩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爱你?”

    视频又一次很快就结束了?

    这是一段两分钟的录像,出处是一家早已倒闭的儿童慈善基金会,时间在千禧年初?录像的人可能是小男孩的养父母,但这只是他猜的,那个人始终没有说话?被录像的人是六岁的陈星洛,视频上标注了他的塔吉克名,何树森看不懂。他情不自禁用手指触摸着小男孩的脸颊,小脸脏兮兮的,深色的是灰土,浅色的因长期营养不良长出的白斑?

    1992-1997年的塔吉克斯坦内战导致了6万多人丧生,100多万人沦为难民?流离失所的儿童被贩卖?拘禁?强奸?奴役?征募?残疾?甚至死亡?但是也有幸运的孩子,有一个小男孩得到了收养,养父母为他录了一段视频,放在慈善基金会的网站上,放在很多幸运孩子的录像中?

    “我爱你?”

    第三遍结束了?

    “小何总?”

    思绪被打断,何树森关上了视频,转头问瞿琪:“嗯,还有别的资料吗?”

    “有的,这里是一些访谈内容,来自陈星洛的亲属,还有在香港打工期间认识的人?”

    瞿琪打开音频?

    “呵就知道得倒闭,他干爹的小鸡婆子干的也不是正经生意?给伙计开一个月三千再扣五百,是人是鬼的能受这气?我干了俩月就不干了,新来的那个不怎么熟,也不爱说话,被他老板黑了也不知道……”

    “啊对,经常来噻,长得挺帅的一小老外,只点不要辣的素小面,他一来店里姑娘就都偷笑?小孩儿瘦得太厉害,有时候我给磕个蛋不要钱……”

    “小哥哥很帅呀我见过好多次了~有次我叫老板让这个混血小哥,哎不知道是不是混血,就来陪我们姐妹喝点,不愿意,说什么都不愿意,蛮害羞的哈哈哈……”

    “真不晓得,不晓得!跟我大哥喝多了那天,以为是个白净小姑娘……不是,真不是,没碰!碰了我今儿上街暴毙!我大哥可能好这口,但我他妈又不是同性恋……”

    “是个可怜孩子,从小就跟了我们夫妻俩,一直都很乖的?就是,后来,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女儿了,他一个男孩子在家里不方便,就让他去香港跟着我妹了……哎没办法,终究是爸爸对不住他,我能跟他说两句话吗……”

    何树森听着这些电话录音,就仿佛看到了陈星洛曾经的生活,感到有点不快,又有点释然?

    瞿琪站在旁边递过去一叠照片资料:“老板,这是陈星洛的简历,酒吧打工兼职送外卖的时候填的;这是他后爸陈宇的资料,显示是个在中俄边境干偷猎的,他家人都在那边;他的姑妈,也是老板陈花夏,现在人已经离开香港,据说走私皮毛被人告发了,关店回内地避避风头……”

    “好,辛苦了?”

    “对了小何总,何泉白临时要求参加下午的会议?”

    “我不想看见那个瘸子,给我安排个别的时间?”

    “他带本家的审计来,我认为您还是见一见好?”

    何泉白是何树森的表哥,在十年前的一次滑雪事故里摔断了坐骨神经,导致了终身残疾?他本就因继承权问题与何树森不和,直到现在仍然怀疑那根滑雪道上的线缆是何树森动的手脚,处处与他作对?他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何树森当然不会坦白是何季策划了这一切,自己虽然知情,但豪门之争本就血雨腥风?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连张平水都解决不定的财务漏洞一看就是那瘸子的手笔,现在还亲临苏州,玩贼喊捉贼那一套,不惜大局也要让自己在何家面前丢脸?

    当初怎么没摔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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