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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祝芸把她肩膀,对她冷笑,“别一口一个‘你们’,我们全组人可是一条船上的,一旦出事,谁也跑不了。”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我动手?” “自然。你的枪法可是顶顶精湛的。” 杜含烟捏拳,“我做不了。”她将要走,祝芸拦住她,从口袋取一张照片给她瞧,“你看这是谁?” 上头是青年的近照。 那眉眼透落着熟悉,与家中老照片父亲年轻时像极了。杜含烟颤手将照片接过来, “子兴……”杜含烟小心捏着照片,怒火中烧,“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自然是好,至少当下是安全的。” 杜含烟咬牙,“你威胁我?” “任宏伟难道没告诉你,你弟弟生死可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 杜含烟锁眉闭目,深呼吸几道之后,缓缓睁开眼,眼眶通红,“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要杀谁?” 祝芸牵她的手,一派亲昵样子,“莫要紧张,不是你的相好。” 杜含烟嫌恶皱眉将手抽回,“你直说吧。” “你没看到字条吗?” 又是这句话,杜含烟回想字条密语,骤然变脸,又惊又怒,“你们要杀她父亲!” “不是我们,而是你,黑桃Q。” 杜含烟脸色煞白,遭寒风迎面,不禁打个冷战。她倒吸凉气,闭眼,坚定回绝:“不可能!危大帅这些年,减免赋税安置流民,他心系老百姓,是一心为公的将领。” “如此说来,你打算舍弃你弟弟。”祝芸转身。杜含烟情急拉住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倘若你随便寻一个年轻男子糊弄我又如何?!” 祝芸环胸望着她笑,“他右肘有一道烧伤的疤痕,不错吧?” 杜含烟身形一晃,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杜含烟撑着窗台,咬牙问道:“此事非我不可吗?” 祝芸挑笑,“自然。” “具体计划呢?” 祝芸勾手要她附耳。 · 元旦前夕,军部忙着部署安防工作。危舟抽空赶来与杜含烟相会。杜含烟不忍再骗她,自苦而无处倾诉,借口身体不适不留她多待。 危舟不多想,好生安抚她,透露新年带给她一件天大礼物。 当危舟离去,杜含烟恋恋不舍一送再送,直至跟到街口,瞧见斜对面街角家具店,如坠冰窖,狠心折返。 长痛不若短痛。 36 新年如期而至。 元旦当日清晨天不亮,家具铺伙计几人埋伏在教堂外围,燃一串鞭炮响,将教堂中察军士兵吸引出来,众人手持冷兵器出动悄声灭口,派人埋伏周围,等待杜含烟。 八时一刻,杜含烟收拾得当,被表姐祝芸登门接出门。 九时,杜含烟将狙击步枪组装好,等候在钟楼上。 礼炮声鸣,典礼开始。危大帅携察省省政府要员军部将领汇聚一堂,现身政府门前中央广场的庆典会场,对众发表新年贺词。 九时一刻,军车护送新政府代表从机场径直赶来。杜含烟从瞄准镜中窥视庆典会场,握紧手中冷硬的步枪。 掌声散去,威严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彻城内各大街道。 危楼当众宣布察哈尔全省推行新政,且他携军部全员加入新政府编制。 杜含烟握枪的手趋于僵硬,她迟迟未动,祝芸不断催促,最终拔手枪抵上她额侧,威胁她把握机会快些动手。 杜含烟踌躇不定。祝芸按住她手强制为步枪拉栓上膛。杜含烟反手将她的手按捺住。 二人互不相让,却听扩音器中爆发痛呼与尖叫,杜含烟一手肘将祝芸撞开,举枪观望,瞧见会场掀起混乱,她眺望台上,见危楼扶着一重伤倒地的中山装男子。 杜含烟多次在报纸上见过其照片,此人是新政府民主党要员。 杜含烟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这时候祝芸踢翻她,夺枪射击。 “不要!”杜含烟撞向她肩膀,打出的子弹偏离预想射程,飞一般冲出去。 杜含烟扳下瞄准镜张望,看到镜筒中笔直颀长的军装身影倒下,随后军帽脱落,其下露出年轻的血色流失着的脸。 “危舟!”杜含烟撕心裂肺呐喊,撇下瞄准镜转身将要离开。祝芸赶忙用枪身敲击,将其击晕,随后率手下离去。 · 杜含烟再醒来,被送回住处,那座温情满满的院落。 只是她的房门被反锁,至多打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她被禁足。家中一切照旧,只是粱婶与阿竹不知所踪。穿军装的卫兵隔着门定时为她送饭。 杜含烟不曾多问,对方也不多说只言片语。 杜含烟原想着,或许余生都将受困于此不见天日,她心怀对危舟的羞愧惦念,对粱婶母女的祝愿,对弟弟的思念,就此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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