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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头重脚轻,伸出手摸摸头盔的罩子,赶紧上车坐在项彦筝身后。 真帅。 他由衷感叹,项彦筝的背影肩宽结实,和车身黑色的高冷质感融合一体。油门轰鸣,程越的手胡乱在冰凉的车身抓摸几下,最后关头才不得不揽住了项彦筝的腰。 大学城本来就在郊区,项彦筝一路向南,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强风灌进程越身上的外套,也好像灌进他的肺腑之间,血液都被吹散成气泡。耳边只剩鼓噪的风声,身体轻盈地快要凌空飞起,烟雾灯火不断熄灭在身后,实际上他们的确在上坡。他抱紧项彦筝,大声道,"哥,不对,马路上不限速吗?" 项彦筝没说话,好像觉得他现在才问这种问题太过无趣,车速又飙升起来。 程越觉得大喊大叫太没出息,侧过头看着不断后移的街景。他们好像身处车辆不通行的废弃路段,路边只有施工中蒙着绿网的高楼,黑洞洞矗立在夜色中。四下寂静无声,城市像黑幕里沉默的墓冢。 项彦筝在道路尽头停下,卸下头盔挂在把手。凉风拂过程越的额发,从这个缝隙里窥探到城市一角,明暗交错里,有安然睡去,就有灯火不休。项彦筝半靠在车身上,黑色的手套抚过头发,深眸淡淡瞥过他。目光交汇,程越有些别扭地低下头,"谢谢你啊,我心情好多了。" "我只骑过自行车,上高中的时候,刚好家里离学校不远...说起来,光是高中我就丢过四个车,和同学把车放在一起,每次都是我的锁被撬。" 程越自嘲地笑笑,想讲点自己用之不竭的糗事活跃气氛,项彦筝却依旧很难买帐,不咸不淡地看过他,打开座位拿出一罐啤酒,"喝不喝?" 程越接过去才反应过来只有一罐,"还是你喝吧,我还不渴..." 对方置若罔闻,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送到嘴边深吸一口。 和游鹤不一样,项彦筝点烟的动作就像喝水般流畅。他没有什么心事,也不为什么排遣,只是想做就做了。 又想到游鹤,程越被烟熏得轻眨眼睛,低头喝下滚动着气泡的啤酒。几天落雨,空气里还有残留的潮湿味道,黏稠地藕断丝连着。 "你想骑我可以以后教你。" 程越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想说他不用这么照顾自己,突然在烟雾缭绕里看清项彦筝的眼神。和游鹤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一样,项彦筝身上时刻散发出侵略性。一开始见面时程越误以为是敌意,后来明白可能只是对方习惯疏远戒备。 而现在的眼神让他压迫。程越不知道,那是捕猎者或天敌露骨的注视,他们之间横跨了好几个力量等级,结局只会是不见血的拆吃入腹。 程越的手臂微微出汗,没来得及思考原因就生硬回答,“没关系...我学这些的用处也不大,我妈胆子小,每次听到马路上有人飙车都会念叨好久,怕出事怕受伤的...” 说着说着他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项彦筝的眼神轻轻晃了一下。 “不是,就是...” “游鹤跟你说家里的事了?”项彦筝把烟灰抖掉,眉峰轻挑,“你别紧张,事情过去很久了,我也不会别人一提到自己妈妈就情绪失控。” “我只是想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就因为我和游鹤在一起...” 项彦筝耸耸肩,“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对劲,不是还想从中缓和吗。”他咬着烟,“你觉得是我的原因?” “不是,正相反,游鹤不太愿意告诉我这些...我反而觉得是他,有什么心结。” “你好像很喜欢他。” 项彦筝审视着他。 “我,只是觉得在一起就该全心全意对对方好。如果不喜欢,也就不会在一起了。” 程越低着头,莫名觉得自己在项彦筝面前脱不了稚气,明明他也只比自己大四岁。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背叛你呢。” 烟味很苦,项彦筝突然靠近程越,拿走他手上的那罐啤酒。 “被不喜欢的人拉扯纠缠只会讨厌。他说过...不想要的就不算好,”只是强加的负荷,程越知道那一天来临,自己大概率很难接受这种事实。但比起不爱,他更怕讨嫌,“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觉得不该告诉我?” 项彦筝仰头把他手上的啤酒倒进嘴里,似乎无声默认了,至少程越是这么认为的。 程越转过头豁达地笑笑,“没事,反正我也没那么容易听你的。” 只有受伤见血才会感觉疼。人都是这样,吃一堑长一智。他皮糙肉厚一点,可能要多吃几次,人又比旁人更死板,总是忍不住想,万一呢。 万一能毫发无伤呢,万一没那么疼呢,万一疼过去也能很快痊愈呢。总不至于每条都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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