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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话题,问了我一通无关紧要的东西,什么过得可好啦,最近读书怎么样啦,我也一一回了。 他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七弟,我近日想来想去,发觉此前你我兄弟竟如陌生人一般,实在是遗憾。” 我实在拿不准他的用意,之前眼睛恨不得冲到天上,现在倒想起来和我兄友弟恭了?他图什么啊?虽说二哥确实受到了挺大的打击,处于下风,但他拉上我又能抵什么用呢?我背后无权无势的,虽然外祖尚健在,但他早已不过问朝政多年,一直在京郊养老,也不怎么管我,我每年基本上就只去拜见他一次,他还对我爱理不理的。 不知道说什么,我就对他报以微笑。 “父皇立你为太子,是有他的用意在的,也是对你报了期望。你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你会理解的。” 我点头微笑,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又扯开了话题,我们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聊了一通。 临走前,他走近低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掺合这种事,但我糊里糊涂了一生,实在也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他语焉不详,用词含糊,我更疑惑了。他要托付我什么? 末了,他面容严肃,补充了一句:“陆昊此人阴险莫测,但更需提防的是那个裴渡。此人绝不是善茬。” 我还在愣神,他已经走了。 之后的几个月,发生的都是写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本就清闲,这样一来也乐得清净。 不料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封信成为导火线,直指齐家通敌叛国。我并不知是何人呈上来的,但是上朝时皇帝便已经拿着它,显然是拿到已有一段时间了。信中不过寥寥数言,但信息量极大。 这北方的蒙古部族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两国之间多有龃龉。他们骁勇善战,曾让我们的军队吃过不少苦头,不过他们经常忙于内乱,倒还不至于构成真正的威胁。 其他的暂且不论,这通敌叛国的指控,可不一般,若是属实且程度严重,甚至可以祸及九族。 这封信就是齐相以通商为名,暗地里向敌国借兵的往来证据。 齐相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臣万不敢有此叛国通敌、诱敌深入之心啊!”他身后乌泱泱跪了一大片,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大殿里竟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有点虚:“裴御史,你来说。” 裴渡缓步而出,面色沉静,不见丝毫怯意:“我查到这齐家确有一远亲,专职经商,数年前就已组一商队,在边境之间进行贸易。昨日我已差人将这商队首领请来,审问之下,他吐露出运送货物时确实与一异族人有往来,但是他们位卑言轻,并不知也不敢打听清楚。除却皇上手中的这一封,我还搜出了未来得及销毁的另一封可作为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皇帝着人将齐相押解下去,一时间朝堂上空乌云密布。 想不到这老狐狸当真阴沟里翻了船。按理来说他不至于这么愚蠢,但是皇帝近年来打定主意要削弱他的势力,他支持的二皇子更是眼看着处于争斗的下风,一时昏了头铤而走险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家伙老奸巨猾,通敌叛国这样明目张胆且断绝后路的事应该不会做,可能就是利益置换了一下,为了助二皇子登上皇位才出此下策。此一番揭发,背地里一定是有人在添油加醋、推波助澜。 经过数日的裁决,最终齐相及至亲被问斩,其他远亲或充军或流放,与之牵连的官员也斩了一批,贬官了一大批。淋漓鲜血,盘桓数日仍未散去。 齐贵妃虽念及服侍多年的苦功,留了一条命,但也是彻底失宠,只能在冷宫中凄惨度过余生。二皇子彻底失势,闭门不出。 争权的路上,栽赃嫁祸你死我活是常有的事,但此刻我才真切感受到这是一条布满鲜血的道路,不禁不寒而栗。 裴渡,你在这其中,担任的又是怎样的角色?二哥的话言犹在耳,我眼前一片灰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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